“唔——!”一声坚强又让人心碎的闷哼从克雷尔瞬间狰狞的鼻孔里憋出来,林越心痛的捂过脸去。
想来我不是个男人,大概不能了解这切肤之痛,所以才会如此坦荡毫不犹豫而又快准狠的踹向白人老大,而这个家伙同为男人竟然踹的如此精准霸气,实在令林越叹为观止。
“就说要你听话点么~”兰斯放下了手里的表单,把面无人色的克雷尔拽过来,接过护士手里的托盘,带着医用手套的右手拿着手术剪刀,动作极快的剪开了克雷尔腰腹上的绷带,由于刚刚开始生长的皮肉黏上了绷带,为了防止伤口在撕纱布再裂开,兰斯谨慎而快速地完成着。
“高渗盐水加凡士林纱布。”这个妖孽的男人总算是对着伤口严肃了许多,一边观察着克雷斯伤口的愈合程度一面指挥着小护士。
林越还是稍微了解那么一丁点医学上的东西,爱丽斯曾经很认真的教过她。高渗盐水加凡士林纱布用于伤口肿胀未愈的状况下,不但能局部脱水,而且还可以刺激肉芽的生长。
她看着年轻的医生正在清理克雷尔伤口边残余的坏死组织,利落的又给他重新包扎上了伤口,克雷尔似乎对于受伤这种事情相当反感,不满的偏过头去,但看了兰斯精湛的手艺还是不由的赞叹了一句:“你真的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呐。”
话音未落,正在摘掉塑胶手套的兰斯额头上直接崩出一根青筋,他重重的把手术剪刀往托盘里一扔,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别过脸去,压低声音:“你以为我愿意啊……”
林越揉了揉腰侧的淤青,挑着眉毛看向那个家伙。
的确是啊,这种水平的外科医师在大型医院里绝对也能独当一面,怎么会窝在监狱的小小医务室里,怪不得他会不爽呐。估计也是这种个性在医院里惹了什么人,才被调到这种地方来吧。
兰斯朝林越这个床位走过来,拿起床头放的表单。
“乔纳森~”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念着她现在的名字,林越就好像被扎着一样连忙喊了一声“在!”
“唔,不过就是被打了么,肋骨骨折,刚才已经做过了胸廓的定型了,好好休息就没问题。……从楼梯上摔下来啊,现在没有头晕的状况吧?”那个男人挑着好看的金色眉毛,认真地翻看着林越的病例,给她诊断的是另一位医师。
“没有。我很好。”
“唔,其他也没什么,只是被打的挺重的啊,皮下淤血蛮严重的,左脸有硬块啊,做了b超,我看看……唔,右面部皮下组织局部增厚,分布尚均匀,cdfi未见明显血流信号……我建议你做一个颌骨ct,看看有没有骨折。”兰斯白皙的手指摸向林越现在黑的油光滑亮的煤渣一样的皮肤,手指捏了捏左脸的硬块,这样说道。
“唔,好的。”之前咬破了舌头的林越声音更像是嘴里吞了个包子。她深知得罪医生的后果,乖乖的说道。
“让我看看你的舌头,恩,破了个这么大的口子啊。缩回去吧!,别把你那大舌头伸在外面了。真是恶心的家伙,弄得跟我喜欢看你舌头是的!”
“是你叫我伸舌头给你看。”林越的声音小小抗争着。
“弄点庆大霉素,回来用棉棒沾着抹抹伤口就好。这两天别吃什么刺激性食物。”
“知道了。”
“好好休息。”
“好。”
“我帮你去跟诺顿说,你估计要在病房多住几天了。
“好的。”
☆、【管道】
夜晚中,林越放松的躺在床上,这样柔软的床可不是在自己房间里能享受得到的。听着这间多人病房中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林越偏过头看了一眼睡着稍微安静平和一点的克雷尔,和这些家伙相比,睡觉极轻的星野君简直就是奇葩。
弹力束胸带固定着林越骨折的胸肋,普鲁卡因做的痛点封闭过了12个小时,有点失效的迹象。林越一呼吸就痛得厉害,本来想叫外面守夜的护士再来打一点药,想了想还是算了。痛就痛吧,今天莫名的不想睡觉,不想再梦到多年前的事情。
可是清醒着的话,脑袋里却又塞满了对于这几天发生事情的各种疑问。
那些人是谁?把乔纳森带走时为了什么?所谓的计划具体内容是什么,所谓美国自己拥有的与别国不同的技术方式是什么?自己的身体和这个计划会不会有一点关系?自己的重生是人为还是巧合?自己要怎么离开这牢不可破的监牢?
她睡不着觉又忍不住翻身,结果导致伤口恶化,第二天,申请单人病房,原因是‘他们睡觉呼噜声太大了’。其实真正的理由就是方便林越在晚上做些小动作,这里到了晚上一般都是只有一个医生或是护士在外面守夜值班,如果没什么事情,都会在外面上网,看杂志,甚至是出了医务室去买点宵夜,在无人注意的单人病房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