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穿着病号服的瘦弱苍白身体被黑色的皮质束带扎得牢牢的,力道几乎要勒断她的肋骨,嵌进肉里去,可这依然不能阻止她的挣扎与扭动。
嘴里之前塞上的布团早就掉在了一边,痛苦犹如在油锅中煎熬寸寸不得翻身一般,她嘴里不知在喊些什么,声音时高时低,有时又浑身发抖的想把自己蜷起来却不能。
星野不想听这声音,但在林越这种状态下,没人敢走过去再把布团塞上,失去理智满头青筋的她一抬头就会咬下你胳膊上的一块肉。
但他也没走,就倚着墙站着。背后凉凉的墙壁就像是林越出了薄汗的微凉手臂一般,他身体上虽然觉得舒服,心中却并不好受。
并非一片空白,也并非怜悯难受,星野脑海里满是她在阿富汗的土路上,上身探出顶窗,袭击车队时候的样子。充满张力,眼神锐利,又噙着不自知的嘲讽笑容,黑色头发在风中飞舞,面孔被枪炮火光染色,手持突击步枪,毫不退缩。
他甚至觉得房间里挣扎的几乎要变形的不是林越……
空无一人的长长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克雷尔皱着眉头从那段走来。
“怎么还在这样。那针药剂已经过去6小时了,按照往常,这种肌体上的痛苦应该结束了。”他半眯着眼睛,靠近栏杆,看着铁床上昂着头艰难喘息的林越。
“她的身体在接受药剂上应该有一个个节点,我们虽然不断少量增加着药剂浓度,但是她应该是这次的浓度刚好达到她所承受范围的一个节点。”星野思索着说道,冷静不变的语气像是法庭上的宣判。
“……但愿如此……”克雷尔低声说道。
2个小时后,林越总算安静了下来,连续几个小时的痛苦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体力。克雷尔解开了束带,看着瘫软无力眼睛都几乎无法睁开的林越,单手就抱起了她瘦弱的身子。满身冷汗到连睫毛都被打湿。克雷尔知道她必定是一片混沌麻木,外界的一切都分辨不清楚。
他抱着林越,在地下的实验室中穿梭,来到了属于她自己的房间。
打开了液压门,林越的房间就是一片白,有一个小卫生间和一张小床,床头上摆着一摞星野借给她看的小说。他把林越放在了床上,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有发烧,至少看来状态还是可以的。
他在洗手间里弄了湿毛巾,帮她擦了擦脸和手臂。把连翻身都无力去做的林越摆好,盖上了被子。
她已经来了这里又一个多月了,在这期间,她计划逃走了3次,有两次还未离开这迷宫一般的实验室就被抓住了,在雇佣兵的手下被打断了一条腿送回来的。
就算现在看起来安分又沉默,他也知道林越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要离开的打算。
如果……这次,你能再度逃离这比监狱还甚的实验基地,能再次带上我么?克雷尔想这么问,却没说出口。
这个实验室里有十几个虽然智商极低却体能剽悍的实验品以及亲自设下牢笼的星野川,她逃不出去的。克雷尔心中默默下了定论。
两颊有点凹陷,她被不定发作的药剂和不断打入的新型药剂折磨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虽然昏沉,但却仍然保持着本能的攻击性,克雷尔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的时候,她半眯着眼睛条件反射的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林越有两颗发育良好的虎牙,坚硬锐利的刺入他的皮肤肌肉里,他被咬的有点生痛,却仍然用另一只手力道适中的揉搓着她的短发和后颈,果然,林越被这令人舒服有没有杀伤力的按摩弄得松了口,软软的倒向一边,呢喃了几句。似乎是华语,他没听懂。
星野川也很忙,最近弗拉基米尔在暗地策划一场筹集资金的地下交易。不但要将现在手里关押在各地的第一批实验品交易出去,更要向他们展示第二批实验品将会拥有的战斗力,吸引资金。
第一批实验品只有极少一部分是拥有伊恩那种成功度,大部分都思维能力较弱,但弗拉基米尔知道,这也会让世界各地的黑道组织或违法商贸协会、军火商人高价购买。
而第二批还未投入实验,克雷尔正在从林越的血样中提取能平衡试验药剂的成分,6个月就能制造出第二批实验品,按理说应该会达到林越和他自己的异种水平。
这场交易将在莫斯科某地下拳场举行,弗拉基米尔要求他带上林越,把她当做第二批实验品的样品,展示实力,让各家黑道组织提前预定。
他拿到资料后,在自己的房间里歇息了一会儿,便拿了书架上一本新的侦探类小说,再去找林越了。
星野未奈不满于林越的多次逃跑,决定让她在去莫斯科参加完地下展会后,就搬到玻璃花园去。那里的确是整个安全坚固的漂亮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