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5个多小时前,她从角斗场回来,住进了酒店。虽然不像那些实验品被铁笼装起来,她身边也有6个以上雇佣兵监管着。
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酒店楼层间半人高的管道夹层中逃脱,在全面围捕下,光着脚逃离了酒店,来到几条大街外。
偷了一件驼色大衣和高跟鞋的她,在10月就开始下起雪的莫斯科街头,表情兴奋地漫步着。这里的氛围本就是优雅而淡定,她若是脚步太过急促,就必定会被人侧目,她一定要融入街头,才能不被发现。
周围的店铺闪亮的橱窗里,有各式剪裁简洁的大衣,精致切割的珠宝和30度角摆在木盒中的红酒。这是最繁华的一段街,衣着色彩以灰,黑和驼色为主,优雅干练的莫斯科人从她身边笑语走过。
林越有点贪婪的看着这一切,她被关在那个狭窄的白色小房间里太久了,就算被押到实验室,也是要通过地下的长廊穿行,周围只有水泥的地面墙壁和头顶发冷的灯管。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她心里开心的都飘然了,行动上却仍然谨慎的观察着周围。林越站在街边等红灯,走过去就是地铁站了,以莫斯科如此复杂的地下铁,自己消失在人群中的几率就会更大。
“嘎--”突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迅速摇下来,她本能的转身就要往后急退,可是窗口里伸出的黑洞洞枪口指着她,星野白皙的面孔从落下的车窗后露出来,他低声说道:“上车,不然我就开枪。”
林越抿紧嘴唇,直直的看着他,有点不甘心,却只能选择上车。星野的反应能力一点也不比她差,自己一动他就一定会开枪。
于是本来以为会成功的出逃再次失败,她大脑放空面无表情的倚在车座上,星野转过一个街口,朝酒店开去,被铐住的右手换挡时,带着林越的手腕也晃了晃。
他一偏头就看到了林越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刚刚走过街,朝这边来的兴奋笑容在见到自己的一瞬间就消失了,星野有点失望。早知道自己就再跟她几条街好了……
“我--”星野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住了。林越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有礼貌的等着他的后半句。
“不,没什么。”星野笑了笑说道。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说“我陪你下车逛逛”这样的话来,却在嘴边止住了。这算是什么心理,就算去陪她下去毫无意义的闲逛,她也不可能再笑了。那种因为自由和逃脱而来的开心,不可能因为这种象征性的逛街就可以得来。
只要这条手铐还连在他们二人之间,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又开始差点做出毫无意义,浪费时间的事情了,他直视着眼前的路灯,在心中低声说道。
几日没过,林越便被押回到了实验基地。但她似乎觉得星野有些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她,大概是太忙了?林越心里稍有疑问。
搬到了玻璃花园的林越,对自己的巨大花园和开放式的房间没有任何异议,她也清楚地知道这里是有多坚固,自己逃出去的几率低的可怜人了。
不过,她不会放弃,她坚信伊恩也回来找她的。
林越并不知道帕梅拉的死亡和索耶的易主,伊恩与部分特工的叛逃,外面的世界已经和实验室隔开了。她甚至不知道克雷尔知道自己是乔纳森这件事情,由于克雷尔对这件事的沉默,她还被蒙在鼓中,和克雷尔聊天时从未谈起过监狱里的事情。
由于星野川的忙碌,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克雷尔在一起的,她从未知道这个家伙也如此健谈,聊欧洲杯,聊电影,她对外界的所有了解,只能依赖于克雷尔带来的杂志和他的抱怨。
单调的人生也过得飞快,克雷尔每日都带着各种娱乐杂志来花园,和她散步,聊天,检查身体。每5日一次的注射药剂,浓度越来越高,克雷尔刚刚研制出的新药剂不断在她身上试验,她明白自己就是高级的小白鼠。
令人发疯的疼痛让林越越来越麻木,每一次都认为这辈子最痛不过如此,下一次又被打破这个想法。她一开始因为实验药剂逐渐变强的过程有些改变了,她从莫斯科回来后的一个月左右,开始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到了一个制高点,逐渐就要走下坡路了,这个想法越来越被证实。
最早是消化系统紊乱,吃点东西就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开始消瘦下去,整个人瘦的犹如烧火棍一般。克雷尔以为是单纯的胃病,便给开了不少药用来调理,可是几乎都没有用。
12月份开始后,林越的身体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了。先是耳鸣与短暂性的大脑空白,几个星期后就开始出现了短时间的失明,失聪,到了圣诞节的时候,林越甚至出现了12个小时以上的弱视和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