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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你竟然还想着不暴露——矢雾药心中更加气急,他平时平静的样子早就不见,牙齿咬得面部肌肉发酸,他早就看不清自己的动作,只听见两人短兵相见碰撞出的声音,凌乱而刺耳的响着!他动作发狠,凶手却有点失去耐性,避开他一刀后,单脚踹向矢雾药腿弯,他措手不及两膝跪地,狠狠磕进土里,刚要单手挣扎着站起来,凶手白色塑胶手套反握住粗粝的短刀刀柄,狠狠将刀插进他肩膀!

迸出的血液喷了他与那个凶手一脸,痛得过分反而触觉清晰的很。他甚至能感觉到卷刃的刀因为凶手颤动的手,在肌肉里微微搅动的疼痛,喷满侧脸的血滑落下来,淌进衣领里,他不过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哪里受过这种伤——痛的话都要说不出的他,却看着对面的人僵了一下,帽檐下的墨镜后的双眼直直看着他愤怒刺痛的表情。

那人突然抓住了他的脖颈,那双手抖动的厉害,凶手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痉挛中,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牙缝里憋出诡异的声音,手上力度越加越重。裹着医用手套胶皮的手指紧紧嵌进他脖颈,那掌心烫得惊人,矢雾药正要挣扎,就被抓着朝墙壁上撞去!

他闪避不及,砰的一撞,脑袋一蒙眼冒金星,额上似乎也有血缓缓流下来。

凶手却松开手,倒退了两步,矢雾药靠着墙边两眼发黑的滑下来,剧烈的喘息着,右手在地上摸索着自己的太刀,脑袋里痛的像有钻头拧进去一般,他好不容易能看见眼前的状况,就看到刚刚和自己动手的凶手踉踉跄跄的捂着头,跑进远处的小巷中!

他来不及想别的,挣扎着站起来,耳鸣无法停止的就朝凶手逃走的方向冲去——

秋草打开了饭盒,里面是妈妈香织做的便当,还有这一点点热度,他看着心里有些感慨。自己虽然从内心里和父母冷淡了许多,母亲也感觉出来了,却什么都没问的把一件件小事做得更好。他用筷子挑着玉米粒吃,一边吃一边看着对面的栗林雅纪,头发颜色偏浅的栗林一边发呆,一边漫不经心的咬着三明治。

没再像昨天一样抢自己的便当吃,秋草又点不习惯。他偷偷的打量着单手托腮的栗林,他半垂着眼睛,面上满是疲惫不堪,校服袖口也是多日没洗留下的灰,眼中也似乎有了血丝。猝不及防的,栗林突然转过头来:“哟,你看我做什么?”他笑的促狭,秋草猛地低下头去,狠狠往嘴里塞米饭,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啊,饭盒里有苍蝇!你别吃下去啊——”栗林突然叫起来。

秋草自然是没信这家伙扯淡的话,却也被他的大呼小叫呛了一下,几乎喷饭。他低头不停咳嗽,头顶果然响起栗林的笑声。

“你知道么……”栗林趁着他低头咳嗽的时候,突然靠在他耳边说道:“昨天第八个受害者找到了。”

“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来,对上栗林的双眼:“……那,那么警方还没有线索么?!”

栗林的眼神带着一种对他的天真的怜悯与温柔,像是在感叹着如此单纯与干净的秋草一样:“没有,怎么会有呢。只是,有人目睹过有一个穿和服的人在周边出现过。因为他的打扮太过与众不同,所以很多人都记得住。”

“穿……穿和服的人,那,那……”那不就是矢雾药么?后面半句被憋在嘴边,他不论怎么都说不出。穿和服的人也不一定会是矢雾药啊,也会有别人的啊,更何况矢雾药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姐姐动手,那么会是谁?

“而且现场也发现了一团非受害者的血迹,正在检测中,估计今天下午就能知道是谁的血了,那时候就真相大白了。”栗林这么说着。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快解决似的。”秋草刚说完,就看到栗林直直的看着他,突然就咧开嘴笑了:“我也觉得。真正的凶手怎么可能这么大意呢。”

说着,栗林从包里掏出一小节咖啡色的棒状的东西,放进嘴里嚼了嚼,秋草有些好奇他再吃些什么,栗林也看到了他的眼神,笑着递给他:“要尝尝么?”不知怎么的,他觉得栗林的眼神有点怪异,就往后缩了缩,摇了摇头。

虽然发生了命案,但大部分的市民仍然是不知道事情严重性,城市依然是那么的热闹平和,栗林似乎也因为警局的事情忙了起来,更少出现在学校,矢雾药也自从第八个受害者出现后就没来上学过。

日子平静的诡异,仅有几面之缘的矢雾药就像没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他生活中,而秋草便踏踏实实的替阿市婆婆做些琐碎的工作,这样的生活差不多有四五日,警方才放出第八个受害者的信息,并警告市民尽量少的在夜晚出没与街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