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深红色铁锈的窗框,路灯与栏杆,让这片居民楼就像被血雨淋过,斑斑驳驳的血色锈痕像是水泥森林中即将枯萎的花一般。一间地下室中,这回荡在楼房间的尖叫哀嚎还在继续,只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痛觉残留着的低哼。这间阴暗而拥挤的地下室中,一个女人光着身体,瘫倒在地上,靠着墙低低呻吟着,她裸露在外的双-乳随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颤动着,她低着脑袋,双瞳缩紧的直勾勾盯着自己涌出鲜血的膝盖,那曾经漂亮的小腿已经不见,只剩下露出白骨与血肉的膝盖,鲜血在麻质的榻榻米上蔓延。
“我的腿……我的腿……这不是我们说好的,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她的头发长长的,发梢落在地面上,浸在血里。
“怎么不是呢?我都说了,我能让你的爱人回心转意的,我做到了呀!”屋内响起清脆可人的女声,一个没有穿裤子,只着白色衬衫的女孩子站在她面前,吃吃的笑着:“我要的也不多呀。我们都说好的。”
“你去死!你这个巫女!你这个疯子!这就是你要的?!这就是你所谓的‘借’?!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那个失去小腿的女人突然发狂,尖叫着挥舞双手,想要抓住那个白衬衫女孩,可是她根本没办法站起来,只能用双手费力的爬着,妄图抓住女孩。身体拖着血痕,她努力爬来爬去,十个指甲费力扣在榻榻米上,指甲崩裂开来,留下了血的指印,可是她再怎么努力,也抓不住那个跳来跳去的女孩!
那个衬衫与脸上又斑斑血迹的女孩子露出了姣好的脸,开心的在房间里蹦来蹦去,引得那无腿的女人在昏暗的房间里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爬,却笑得可爱极了,活像个孩子:“来啊~!来啊~!你来抓住我呀!”
“杀了你!杀了你!”疯了的无腿女人不停拖着血痕,在地上蠕动着,挥动那指尖染血的双手,想要抓住女孩跳来跳去的双脚。那女孩就像在逗弄一只虫子,一只幼年时被自己拽掉腿的蚂蚱一般,逗弄着观察着,那个女人渐渐越动越慢,只有头发间的双眼死钩钩盯着女孩欢快跳跃的双腿,嘴里低声的喃喃。那女孩却对她的不挣扎有些无趣了,她走到那女人的身后,一只脚狠狠踩住了她断裂露出血肉的上,那个女人猛地一弹,颤抖着继续挣扎起来,嘴里如刚才一般喊叫着。
女孩满意了,就像是又再度戳弄了一下那只半死不活的蚂蚱,看着它继续挣扎颤抖,才觉得有趣。
渐渐地,外面水滴的声音越来越稀疏,路灯也半死不活的蔫蔫闪着,这间阴暗的半地下室中回荡着美妙的钢琴曲,衬衫女孩随着破旧收音机里的音乐,旋转着身子,在满是鲜血的榻榻米上跳起了舞,那熟稔的步法,沾满鲜血的脚趾,柔美挥舞的手臂,昂起来的年轻脸庞,都刺激着趴在地上那个无腿女人,她已经喊不出声,爬不动了,费力的在血泊中喘着,颤抖着,十个手指在榻榻米上不甘心的抠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噪音。
跳舞的女孩子显然也听到了这音乐中的噪音,她不耐的皱了皱眉头,停止了舞走过来,沾满血的脚狠狠踩在了那个女人的手指上,碾了又碾:“真是烦人,我只是想跳支漂亮的舞而已,你也来打扰我。”
她力气大极了,快死的女人被她踩得手骨咯吱作响,手指不住抽动。
“啊……对了。”女孩突然停下动作,蹲下身来:“你是不是很伤心失去了腿啊,你是不是还想像以前走路啊?”她白皙的脸上满是关切的问候与天真的执着。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音乐还在响着,舒缓,美好,只是似乎杂音有些重了呢。
“委托?谁的委托?”秋草掸去书本上的甜点渣,塞进了书架。
“我的。我的委托,你们要是做好了,这个月的工资翻倍。”阿市婆婆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旋转椅上,翻着手里的报纸。“我要你们帮我破个案。”
“噗嗤,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还需要我们破案。”栗林跟阿市一样懒散,倚在沙发上做地理卷子。
“这个你们必须要做,还有栗林臭小子,这是对你能力的检验,能破了这个案子再提咱们工资的问题吧,哼!”阿市在旋转椅上转来转去的玩,一甩手把报纸扔向栗林:“有一个女人死在了废弃的居民楼群中。”
栗林一把抓住了报纸,翻看道:“怎么只有这么点篇幅,死亡的时间是今天凌晨2点。竟然连张照片都没有。”他内心‘佩服’起现在歌川警方的做事能力了。
“你去现场看一下,就知道为什么没有照片了。这个女人和一个周之前被砍断腿死掉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一个凶手所为。不过,应该还有一个死者,只是警方还没发现罢了。”阿市说道,她往茶杯里加了一大勺蜂蜜,无视栗林嫌弃的表情,表情幸福的抿了一口,说道:“你们去查出凶手,并杀了她,这是我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