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军兵力较之李阀,无异于以卵击石。可好就好在此时李阀定另有图谋,此时若割利与李阀交换,李阀未必不会答应。”魏征垂手,道:“若卑职没有错料,恐怕此时寇少帅已到了李阀门庭。”

该说不愧是王佐之才吗?谭昭的小心思被猜了个中,不过他也不恼,毕竟这都是明谋:“先生说得没错,确是如此。”

只被这般说,魏征却不喜反忧:“此计确实可行,李阀也多半会答应,卑职尝闻军师用兵如神,若雍北之地只梁师都一人,此计可行。可如今冬日突厥南下,少帅军组之未久,与人相抗……”

魏征就差没说天方夜谭了,突厥军勇猛异常,寒天作战愈发骁勇,便是少帅军再勇猛,人数还是太少了。再言即便李阀愿意出售过冬物资,可不过杯水车薪,少帅军此行,无异于给人送菜。

也是如此,魏征才急于离开这艘即将垮塌的小船。但不知为何,这会儿他心里竟有种……对方还有良策的感觉?错觉?还是当真如此?

眼见魏征露出狐疑的神色,谭昭终于摆够了姿态,亲切地握住对方的手,一脸的情真意切:“先生果然大才,了玄愿以军师之位相待。”

……喂喂喂,你别这么自说自话好不好!他不想要什么军师之位!

还有你刚刚明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现在你这个样子人设崩了好不好,魏征嘲讽脸全开,挣了挣竟然没挣脱,= =着脸开口:“军师莫说笑了。”

谭昭此时适时松手,一脸的认真:“在这之上,我从不说笑。先生如何看现在之形势?不过门阀诸侯夺利而已,利字当头,梁师都是,突厥军也是,先生明白吗?”

魏征这下连松开的手都不顾了,他吃惊地望着眼前温润如远山的人,这人头发仅只寸余,仍然像个在佛堂里念经的僧人一般,可他说出来的话……他说出来的话……他不知道该说他通透呢还是说他野心勃勃。

这样的人,确实不该囿于佛寺那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