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送佛送到西吧,如果不出意外,这二位会是他一生效忠之人了,自己看着点总是放心许多。

夜风寒凉,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路上都是湿漉漉的脚印,谭昭倒是想走路醒醒酒,不过没人听到他的声音,而且还被……强行塞到了轿子里。

软轿并不恼人,大概是酒意上头,又大概是今天拉着一群人促成了他一个人的开心,谭昭微微眯着眼睛有些微微的困意,只他意志还十分清醒,看着眉眼愈发凌厉起来的便宜儿子,忍不住就开口:“德康,过来一点。”

赵德康闻言立刻坐过来,车厢里有些微微的酒气,不过这点儿酒气并不难闻,他本来也想喝酒的,但他父皇独裁专制霸道极了,说什么小孩子不能喝酒,他在画舫上当着江湖偶像们的面喝了一晚上的茶水,面子都要丢尽了!想到这里,他又不想理父皇了。

只他还未退,似蕴含着无穷美酒的声音在他耳边微微荡开:“父皇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赵德康往后的身体立刻绷住,黑暗中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父父皇!您……不会有事的!”

“别这么小孩子气,小花师傅已经批评过父皇啦,如果可以,父皇也不想逼你成才,可父皇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赵德康都要哭了,今天、今天明明超开心的,父皇那么健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不信!父皇你春秋鼎盛,一定可以……”

“咳咳咳!”小孩子家家不会说话,谭昭本来是准备等死的时候写封信告诉便宜儿子的,但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然后他就说了。

他会早死,是注定的命运,便是隐瞒一时,也隐瞒不了一世。

“还记得父皇问你的选择吗?德康,你不必顾忌父皇,你若愿意承担这个重任,便愿意,若不愿意,摇头便是。”谭昭喘了口气,接着道,“你不必屈就自己的心意来迎合父皇,如今大宋的形势,已是艰难险阻不可描述,若你贸然接业,不如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