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这才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

铜镜磨旧,放小东西的柜子里态半是空的,就算有,也是束发带和腰带此类饰物。夏暖想着匆匆一瞥间那张带艳色的脸和周身素到极致的装扮,只觉不搭。但那周身气度……

夏暖不愿深想。

霜河为夏暖稍稍理好东西就下去了,她身子也没完全好透,索性做事不需太多,南夜阑也吩咐她,除非必要,就让郡主和云大人相处多些。

夏暖自打醒来之后,身子好些了,又不能见人的缘故,平日许多事也自己做来。

故而霜河留她一人,也并不觉得不便。

霜河一走,夏暖又将衣柜打开。

霜河已经拿走了一大半,还剩些。

夏暖拿起一件来,反复看过,手慢慢划过衣领,轻声叹口气,胸口有些闷。

夜晚洗漱一番,换上寝衣,夏暖拿出一卷经书,念一遍静心。

想着书案在外间,她持经书到外面,研墨提笔一纸写遍,将宣纸小心捻起来,正待放书案头,瞥见案下小抽屉,放下才写就的,拉开来。

一整沓写过的纸整整齐齐码在里面。

夏暖将它们拿出来,一张一张,全是佛经。

或言世事苦,需看透。

或言七情六欲锁身,待放下。

最多的,还是往生咒,零零散散,占了一大半。

他……

夏暖捏着往生咒的手微微收紧,将那些宣纸又整齐放回,轻轻用手抚平。

世人言,字如其人,这银钩铁划,带着张扬的大开大合,竟……

夏暖将抽屉合上,不再去看。

门前有脚步声,夏暖往门口望去,那人在门口静站住。

夏暖往门边走几步,盯着门上被院落石灯投射出的影子,她呼吸几番,正欲前去开门,那人又走了,夏暖只得目送影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