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成在这行业还没站稳脚跟,机械技术方面刚过了摸索阶段,如果比制药,在东津没谁,论起来化工,还真有几家劲敌,可是只在东津比,目光未免短浅,早有一天要像井底之蛙一样,只能看方寸之地。
这个项目无疑是块踏板,踩好了上一个台阶,踩不好自然摔的不轻,任何机遇都伴随着风险,没有一劳永逸地事。
李晋成上午刚开完会,下午就又要进来,他站在会议室门前,后面跟着研究部一干人,临进去又回头问王秘书:“孙并州怎么还不到?”
“他刚才就说到市里了,这会子应该上来了。”
“资料都准备齐了?”
“李总放心,没问题。”
“嗯。”李晋成满意地点头,正要推门进,孙并州从后面小跑进来,招手说:“李总,吴秘书堵在路上了,怕准时到不了。”
“不是提前通知了?”
“飞机晚点。”
有了上次地事,李晋成这次面上倒是没动气,面色沉静地点着孙并州说:“你现在办事真是越来越不利索,老的不行该退就退吧。”
孙并州脸再厚也碍不住当着这么多人数落,脸难看下来,不知道怎么说。
李晋成思索一番,把陈斌喊到跟前:“吴秘书跟你配合,她的工作你兼顾一下。”
孙并州犹豫了一下,提醒到:“吴秘书这段时间的工作都是赵念舟负责,资料采集整理也都由她和王秘书一同着手,不如让她来,她的水平您也见了不比吴秘书差。”
李晋成现在也没有好办法,眉头皱了一下便去看赵念舟。孙并州做事,让他心头已经有些不悦,可脸上仍带着笑,说:“这可不能拿来试,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最好别做”斟酌片刻,说:“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没吴秘书也没什么要紧,”他说完转过头便走,孙并州推了赵念舟一下,朝她使眼色。
赵念舟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来不及思索,张口叫住李晋成:“任何事百分百完成之前都没有十足把握,计划是不变的,变化是随机的,既然,既然是翻译文件那水平,也没什么难度,如果陈经理兼顾,不又多一分风险?”
李晋成推开半扇门,她一开口便停下动作,从半扇门里可以望见会议室一角。
赵念舟觉得有戏,思索几秒,又说:“吴秘书的资料是我准备的,我进去了,讲的好了大家都省力,讲不好了陈经理帮衬也不迟。”
李晋成偏头转了转肩膀,带着几分嘲弄,说:“虽然我想说很欣赏你这种初出茅庐不畏风险的蛮劲儿,不过丑话说前头,成了好处你得,不成责任你担。”
李晋成推门进去,后面站着地人也都打起精神,一个接一个地往里走。
赵念舟往里张望,猜着人不少,心里有些发虚,忙低声问孙并州:“里面多少人?”
他云淡风轻地说:“没多少,况且老外都长一个模样。”
孙并州又推了她一把“出了事你怎么能担得起?进去了有机会就表现,没机会就低头做事,总不能怪到一个哑巴身上。”,赵念舟会意,硬着头皮进去。
这才知道,这次会议是临时决定,不是中规中矩地开会。
其实她有话没讲明白,她还想说自己本来就是救场的,救得了给她记功,救不了也不能把罪过推给她,不过,这话她不敢说,本来李晋成就不想让她进,这话若是说出来,她想进去,那是门也没有了。
她本来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更不想做那露头青,主要还是被逼无奈,现在她替补吴秘书工作,同事明面上对她亲切不少,私下里她管不着,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不守着她说三道四。
上次请客不成,这事她还记着。人没钱不成,可是有时候,有钱能花出去才是本事。
有几个德国人过来了解细节,赵念舟开始因为紧张有些接不上,不过底子不差,即使有些生疏,但也不至于应付不过来,后来心跳平缓,越发游刃有余。
赵念舟也不傻,没有一味班门弄斧,德国来的人不光是技术部门专业人员,总要带几个顾问代理之类的外围人员,她专挑这些人下手,反正他们也就跟风凑热闹,只要问题刁钻,确定自个不懂对方也不懂的,便滔滔不绝打擦边球,等对方懵了问题便迎刃而解,一来二去也打发了几茬。
不过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她被一个说汉语地难住了,到最后已经是黔驴技穷,陈斌正拿着模型边说边比划,无暇顾及她,她三言两语把人哄走便不敢一个人待了,去找孙并州寻庇护。刚才被打发走的那位竟然跟过来,揪着环保问题又是一番狂轰乱炸,她猜想这位找茬挑不是的可能是德国派过来的环保顾问,不过是个德籍华人,对方有些不耐,她也有些急眼,对方继续深究方才的问题,见她答不上来,又说起今后合作面临的环境污染隐患,不过一提这个算是涉足到她的专业领域,她灵光一闪,立马针对这个问题滔滔不绝:“您提的当然需要改进,可不能因为只考虑环保造成经济停滞,其实现在很多人只一味提倡环保环保,根本没有彻底了解一些工艺的重要性,比如对二甲苯,为什么十几二十年前国民再反对政府仍然颁布扶持政策鼓励企业引进技术独立生产?是因为在此之前全世界对对二甲苯的需求中国排第一,而我们没技术生产只能全靠进口。德国为什么撑得住二次世界大战?工业助力有很大部分原因……哦,这个当然是客观分析,没有任何政治色彩。如果按照您的想法,不环保的不引进,往小了说,那衣食住行便是首要问题,我们身上所有的色彩都是合成染料,衣料的百分之六十以上是聚酯纤维,要是不生产,德国那边我不清楚但是就中国的人口,今天我们站在这,首先会赤身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