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页

李霖在里面独自说了会儿话,就回家收拾田修军要用的东西,下午两点的手术,手术后病房离不开人,估计有得忙。

田修军昏睡后,田甜出去了一趟,现在病房里只田忱运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田修军的睡脸发呆。

病床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他赶紧转开视线,站起来背过去身。

等了好久没听见动静,回身一瞧,人还是昏睡着的,他不由地叹了口气,这两天,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叹气。

很多事,也只能叹气。

田修军在梦中呓语了一声,他贴近听了听,似乎是喊痛。

癌症晚期的人,疼痛是很常见的。

“哪里痛?”田忱运回应了一声。

对方睡得沉,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好把手探进他被子里,在他胸口揉了揉,探了探他的体温。听田甜说之前一直在发烧,好几瓶消炎退烧药下去都不见好转,昨夜才降下来温度。

他的嘴皮子已经干裂起皮,但是医生交代术前不要喝太多水,田忱运只好倒了一杯温水,又拿了棉棒,蘸了水,借此湿润他的嘴唇。

他看着田修军一日不如一日的面容,冷静地说:“如今你躺在这,是不是能理解几分养儿女的用处来了?也不对,你哪里顾过我跟甜甜,你当初不管不顾,到头来却要我俩照顾……天底下没有比你更会做买卖的人了,算盘打的是真响……”

他边这样说边继续手上的动作,田修军又发了癔症,他洗了个热毛巾,给他擦脸上的虚汗。

李霖很快就回到病房,正要推门进去,抬头就看见这一幕,她想默不作声地转身出去,田忱运已经发现。

他慢慢放下手里的水杯和棉棒,沉声说:“你既然来了,你就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