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慢悠悠地吐着瓜子壳,嚼得累了,又端起茶杯牛饮一口茶水,眯着一双小眼睛,啧啧有声,“大半年没见,这儿好像变宽敞了?莫非是重新装修过了?呵,这小子最近赚了不少钱吧。他抢走了我儿子,还不许我去看他,我想儿子思念成疾,这笔精神损失费,你说我找谁要去?”
“呃……原来您是许小弟的父亲啊。不过,老板抢了你儿子?这——”
白简发觉自己听到了一个惊天八卦,饶是一时半会还理不顺这逻辑关系,但背后隐隐传递出的信息量,以足够复杂到令他瞠目结舌了。
招财自午睡里醒来,在窝里翻了个身抖了抖翅膀,最近伙食太好,吃得它都肥了一圈,肚子圆滚滚的,睡着的时候团成一团,活像毛绒球上长了个鸟头。
招财打了个哈欠,迷茫未醒的黑豆眼懒洋洋左右转了转,一眼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讨厌鬼。
“死要钱!不要脸!”招财嘎嘎直叫,扑扇着翅膀飞过去想要啄他。
许永吓了一跳,挥舞着手臂驱赶,满脸凶神恶煞:“又是你这臭鸟崽子,老子早晚拔光了你的鸟毛烤来吃了!”
白简忙把招财抱回怀里安抚,许永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段回川那小子在楼上对吧?我自己上去找他。”
“诶?大叔!等等,楼上不是会客的地方——”
湛蓝的晴空不知何时被人抹了一片阴云,晦暗的阴霾渐渐从远方的天际弥漫而来。
书桌上固定着一座计时滴漏,声响轻微而规律。段回川喜欢在安静的地方工作,但太过寂静的环境总伴随孤独环伺。
楼下的动静他早已听见,不过懒得去理会。
眼下,他正专注于修补那条被缺了花心的玫瑰项链,锦帛上数枚大小相同的各类仿钻一字排开,他精心挑选了一颗最逼真的,小心翼翼嵌回原来的空位。
以他粗糙的手艺,当然无法完美地还原,不过也无需多么精致,只要能骗人就足够了。
“小川,小川!你舅舅来看你了!”凌乱的脚步声和聒噪的嗓门远远传来,眨眼就来到了门口。
许永门也不敲,径自去扭那门把,见里面上了锁打不开,才砰砰拍起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