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校尉的腮帮子鼓了鼓,怒意仇恨和绝望在脸上轮番闪过,额头暴起青筋,眼神紧紧的投向皇帝,又像拔钉子一样艰难的移开了。
“你说话啊!”刘彻转头盯着他:“刘据,你现在,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刘校尉目视前方,直把自己当做泥塑木雕,不看他一眼,依然咬着牙,强忍着胸膛中激荡疯狂的情绪和诸多疑问。
韩都尉满意了:“咳。”这是这个年轻人第一次出差,过去只是在判官身边做最基础的事。他对刘据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是有一位阎君喜欢这个年少监国,喜好交友、性情宽厚的人,有意提拔他。又恰逢他治政。
鬼吏最重要的是摒弃私情私欲,对被勾来的灵魂,无论是父母妻儿还是有血海深仇的人,都不能做任何事,等到抓到了地府,殿前过堂,才能说该说的话。倘若他怨恨刘彻,可以,如果他宽恕了刘彻,也可以,但是不能动手打鬼,也不能泄露地府的机密。
韩都尉问:“刘彻,是吧?你认识这为贯校尉么?”
刘彻看都不看他们,只是紧紧的盯着长得和刘彻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几乎要落泪:“据儿,你一定是据儿,朕认得出你。朕为你建造思子台,想见你的魂魄一面,却不得见。。。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还好不好?”
刘据的嘴唇微张,无声的字含在口中,终究没敢吐露。
他过去就很谨慎,还是难逃一死,还牵连了皇后,现在怎敢放逸言行。
刘彻这才盯着韩都尉,换了傲慢镇定的语气:“你是什么人?鬼气森森,哼。”
贯高没忍住:“我打过刘邦。”
你和刘邦一样,都不把人当人。
刘彻对此并不在意,冷笑一声,并不正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