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只好忍气吞声的不再骂人。
刘欣幽幽的问:“说起来,现在刘盈算是镇长家的外戚吧。”嫁给当权者,因此得势,凌驾于法律和礼仪之上,这就是外戚啊!
刘盈带着昨天晚上没抱一会就睡着了愤怒和剧烈的起床气:“比作外戚也是你们!我搁在人间是皇后!外戚有什么好的?汉朝的外戚都族灭。”
薄姬对此表示不赞同,只要管的老老实实的别干政,能好好的活着呢。
房屋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刘盈噌的一下鱼跃而起,抓住宝剑。
吕雉拎着一个篮子,沉着脸,怒冲冲的走进寝室。看到两床被子挤成一团,浮躁愤怒的蠢儿子蹲在席子上,平静淡然的扶苏刚放下竹简去拿外衣。
“刘盈!”
“娘?您真的来了?”刘盈在短暂的惊喜之后,陷入紧张,紧张的手抖,宝剑掉在被子上:“我,”我不该说外戚的事啊!高祖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哪能想到他这次没骗人!!
吕雉揪着他的衣领子直接把人丢到屋外,关上门之前告诫道:“你既然有所成就,就说出来,让他们知道!”说罢,用力关门。
扶苏一边系衣裳带子,一边问:“夫人,您不必生气,阿盈是骂刘欣。”
吕雉在短暂的暴怒之后也冷静下来,那番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我很久没见他,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久别重逢,有些激动在所难免。他们昨天就逼问这些事,被我赶走了,今天一大早又来闹,他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吕雉不这么认为,人就应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在能够毫无压力的生杀予夺之前,别发脾气,对谁都别发脾气。你说什么?不想忍耐?难道想死么?“扶苏。”
“夫人请说。”
“不要纵容他,还记得触龙之故么?不要让他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路修的很好,在这其中,他出力多少?凭什么待人傲慢?”
吕雉心说:你现在觉得他可爱,纵容他发脾气骂别人,早晚有一天会嫌他喜怒无常,到那时更难以收场。他生前被压抑,死后可以舒缓压力,却不能无法无天。人没有节制,那不就是刘邦么?
扶苏本想解释,阿盈真的讨厌在睡梦中被人猛烈的吵醒,但他也知道夫人的脾气,这些话没那么容易听进去,不如省得麻烦:“好,夫人教训的是。等阿盈回来,我慢慢教他。”
“阿盈最听你的话。”
两人各怀忧虑的沉默了一会,扶苏开始砍甘蔗,洗干净砍成一节一节的,搁在盘子里,切开皮劈开,一口一口嚼着喝甜水,把剩下的渣滓扔碗里:“阿盈昨天回来,您今天就来了,是心有所感么?”
“我听说墨翟回去了,参与修路的人各自回家。”吕雉掩口把甘蔗渣吐在手心里,再一反手把甘蔗渣扔在碗里。叹了口气,又说:“最近几年,政哥除了判官的职务之外,一个是游说阎君们重修城池,另一个就是想把帝镇的选官授官的权力要到手里来。阎君们商量了很久,说刘彻不行。”
扶苏有些不解:“为何?”他吃甘蔗的姿势不一样,他是端起碗来直接悄无声息的把渣滓吐在碗里。
反正只要不‘呸呸呸’,不把渣滓让对方看到,就不算失礼。
“他虽然善于任用人才,却有窦婴、田蚡、张汤等诸多问题。”
“听说张汤其人清廉奉公,专打豪强和权贵。”
“这话不假,问题在于刘彻多疑成性,张汤受人诬告,他不派人详查,不查其详,先令其自杀。阎君们担心若是有几个鬼在庭前互相攻击,刘彻不能耐下心来分辨真伪,把人都扔地狱里。”
扶苏越发不解:“夫人,我听说判官有法宝,能显人生前的所作所为。而且,父亲审问的幽魂都是单独一个人。”
“别的判官不一样,王侯将相居高临下,百姓无力反抗,才只审一个。我给你讲一个例子,前些日子难以裁决的案子,当时实在难以决定,那判官请了六位判官来同审,帮他评判。”吕雉仔细回忆了一下,开始讲:“胡禄和他父亲胡猫儿都是猎户,山中有猛虎,吃了几个砍柴的樵夫。猎户们在山中设下捕兽夹,王六以买卖山中药材和蘑菇为生,误踩了陷阱,受伤之后被闻讯而来的老虎给吃了。”
扶苏哀叹:“啊!真是可怜”
“王六身死,他儿子王小郎认为父亲是被猎户杀害之后丢给老虎吃,胡猫儿和王六也的确起过冲突,他就去官府告状。那官员是个傻子,以为捕兽的陷阱伤不了人,又认为王小郎的父亲真的死了所以他肯定不能撒谎,就相信王小六说的话,将胡猫儿下狱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