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提出:州郡县的城隍等级制度, 应该军权层层辖制, 没有必要每位城隍都屯兵那么多,人间的战场是不断转移的,应该由州城隍统一大量驻军, 在某地要开始打仗之前派兵过去准备抓魂魄就够了,没必要每个地区每个城隍都屯兵,兵力分散不如集中。官府需要对百姓传道受业,引导他们做人做事的态度。我这份奏折之前上过两次,阎君看到过吗?
阎君拿过尉缭子谏书和他的对比着看了看,话说的差不多,也是集中兵力,分兵是大忌,只不过尉缭子建议是屯兵于鬼门和人间的几个兵家必争之地——人间在哪儿屯兵,咱们就在那儿屯兵。
王猛提出:地府只有十二座城池,太少,太不安全。经此一事,我希望地府能成立一些村镇,哪怕没有城墙也好过百姓们散居在荒原大地上。有了村镇就便于管理、指挥,遇事时也能有一个重心团结。现在的地府虽然很公平,每人五亩宅地,但这就造成了只能从房舍中看出谁家更富贵更精神,没有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大局。我去看了,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被恶鬼撕碎的百姓招魂回来也几乎疯了,没有被撕碎的人也被吓得六神无主。地府也需要开始教育百姓,现在儒释道和玄学四家争锋,百里不同俗,潜移默化的影响百姓是来不及了,必须教育他们。
阎君们又探讨了一番:“提到教育这个问题,刘秀这些年隔几年就写信,说地府应该加强教育。”
“其实这些建议我们以前都看过,谁写的记不得了,好像他们都觉得这也对。”
嬴政立刻反对:“刘秀最提倡儒家,施行仁政而不是法治。如果是他,将来的判官们容易给人法外施恩。比其他来,刘庄更合适。虽然急躁但要求高。”
仁政的意思是:认错了吗?好,下不为例。
而法治则是:你犯法了?拖出去受刑。
抱着猫的阎君使劲摸猫:“我觉得采用哪种方略并不重要,主要是靠人。是吧?当皇帝的把法律和国家大框架改来改去,分封制,亡国了,郡县制也亡国了,非刘姓不封王,以诸藩为屏,于是刘姓谋反。杜绝外戚杜绝本族,大臣谋反。这就又回到以诸藩为屏,然后呢,就是八王之乱。国家的兴衰和他们采用哪种方式来治国没有太大关系,重点则是由谁治。”
“没错。”
把自己拔秃的阎君:“儒家讲修身道德,王莽年轻时可谓圣贤,真是圣贤我跟你们说,在他为了救济灾民开始吃素,把车卖了,布衣蔬食不近女色,我都被感动了,把他列入阎君备选的行列中。”
嬴政:“我一直以为鬼神不可欺。”
阎君摸了摸秃掉的部分:“谁知道他那时候是沽名钓誉,还是真心实意呢。这人虽然迂腐,但年轻时确实和我们是一类,心里想什么不要紧,难的是做什么。想杀人的未必敢杀人,想做个好人的也未必敢做个好人。可惜啊,刘欣幸宠董贤,王莽可能是崩溃了吧,书上都写才德兼备的人居于高位,他就打算这么做。结果董贤靠脸赢了……王莽年轻时姿色不比董贤差。”
嬴政大为惊奇:“真的吗?”他看到的是一个长相普通神态偏激刻薄崩溃的老头。
“有人收了王莽的画像,你要看吗?”
嬴政笑了笑:“不必了。我相信你。”
“哎呦,我要是喜欢男人,我都要爱上你了。”奉行清心寡欲的女阎君笑了起来。
“别和有妇之夫开这种玩笑。”
嬴政淡定的扯开话题:“现在的儒家都不如孔丘勤劳踏实,真应该让孔丘出来给人讲讲道理。”孔丘可是不论养动物的官,还是负责管理仓库都能做得很好,要干就好好干,不想干了就直接走,从来没有消极怠工玩忽职守。现在这帮士人,职位低了看不上不好好做,能耐还行,脾气特大。
“现在好多大儒就在讲学,也不知道就那几本尚书周易有什么可学的,生前学了还不够,死后还要再研究。搞什么微言大义。”
阎君们一边工作一边吐槽这些事,地府在重建,深坑地狱刚修完,晋国的孙恩谋反有一段时间,正在到处打仗,另外几家也不太平。
王羲之王献之一起来到阎君殿前,进殿有些迟疑,不确定应该按照人间的礼仪装模作样的下拜还是按照阴间的礼仪作揖。他们原本还呼朋唤友的进行清谈的游戏——提出一个论点,众人提出自己的意见,然后互相辩驳,看谁能获胜。一壶茶一壶酒,就能聊好几天,充满趣味。
阎君抬眼一看,是一对父子美男子,和嵇康父子可以比美:“你们打算出仕了?”
“正是如此。”父子俩颇为清醒,没打算直接要官职,可以先去试试鬼卒的工作,但是身为人间首辅,得先来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