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捂着脖子痛苦的挣扎喘息,看着这个眼熟的、穿着丝帛蜡染浅黄色睡衣睡裤、一双蒲草拖鞋、头发扎了个包包、介于虚胖和健壮之间的老男人,忽然想起来他是谁!
李旦憨憨的凑到太穆皇后眼前,从袖子里掏柑橘:“太穆皇后,我刚赢的橘子。”
不远处就有橘子树,但这个更甜更水润。
窦惠点点头。
李旦揣着手走到父母旁边,掏出最后两个橘子,直接坐在台阶上:“唉。”我儿子,我那么给我长脸的儿子,太宗和天后都认为像自己的儿子……最近可没人抢他了,都推说像对方。
杨广问:“你生了四个儿子,你废掉了王皇后,废掉了太子。做了这么点事,怕什么半夜鬼敲门。”
武曌点点头:“说的不错,不做亏心事,又怎么会怕。”我从来不怕,由此可知,我不亏心啊。
李旦双手捂脸,埋头在膝盖之间。
“你,你是先帝?”武惠妃的嗓子恢复如初。
武曌想起另一件令她愤怒的事:“你以前曾见过我,难道朕老迈时,姿容变化很大?”我化妆技术那样好,养生也很认真,怎么会老的让人认不出来?
李治看她欲上前又踌躇不前,忽然问:“你为什么不去把她挂起来?”
武曌也顺势答道:“恐怕太穆皇后误伤到我。”
“则天皇后?你是,是你”武惠妃大为羞窘,又惊惧——武氏子一样畏惧武周皇帝——想起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