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还敢出来?”刘彻当然厌恶他,只不过不是自己的子孙,败坏的不是自己的江山,不必去骂。作为同样活得长、到老了做了糊涂事的皇帝,李隆基的事出现之后,不少人都用那种隐晦的‘死晚了而已不好啊,过犹不及’的表情看他,好气哦。管我什么事,这两者根本没有对比性。我的事都怪江充,他的事怪他自己。
李倓站了起来,脸上的一分酒意瞬间提高到八分,眼睛一眯,身子一晃,拱了拱手:“明,明皇啊。嗝儿~”
刘彻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倓实在不想卷入祖父‘你到底帮不帮我’的问题,一直都躲着他,今天没办法了。装醉也不行。“明皇不隐居沉思,出来做什么?”
李隆基差点气乐了,你管被画地为牢叫隐居沉思?就算麦子站得最高的时候,他们站在高处也能看到我在做什么。“你愿意为李亨驱使,也不愿意帮我一个小忙?”
李倓叹了口气:“毕竟是我父亲,当年的事是贱人作祟。”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张李二人说什么他都听,也气得我没办法。但是阿耶给我道歉了,还亲手烙饼给我,可以了。就当没这事儿,我是为了哥哥来的。
刘彻差点笑出声,正常情况下,他应该问他祖父要帮什么小忙。还真警惕,就是不搭腔。
李隆基忍气吞声的笑了笑:“是啊,我又何尝不是。”
李倓:恕我直言,你不是。你是真乐于让安禄山叫爹似得叫你陛下,然后对亲儿子百般提防,不屑一顾。不就是防备着儿子谋反嘛,按照汉武帝的说法,汉代家风是太后擅权皇帝找男宠皇后生不出孩子,大唐家风是儿子谋反。没想到吧,亲儿子和干儿子都有可能谋反。杨贵妃的义子就是你的义子啦。
他演技不是很好的扶额:“啊。”
刘彻好奇他能有什么法子,给他自己脱罪:“你深夜出逃,有何打算?”就算到了能出去的时候,没有我的牌子你也出不去。
书中暗表,汉武帝作为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曾经找杨广做过实验。杨广是被定性不许离开帝镇的,如果他拿到一块竹符,能走出去吗?镇长印章的法力有多强?能。杨广戴上一块竹符也能通过帝镇的壁垒。只不过他刚出去,又被刘彻给抓了回去——他只想做实验,不想害自己。
李隆基正色道:“李倓,你不要装醉,我只问你,你愿意让则天皇后在生前死后,欺压我们李唐皇帝么?”
李倓:恕我直言,我以前对则天皇后的观感也不太好,但是呢,在这里没有篡位的威胁之后,不用争权夺利,她看起来还不错。她现在只欺压你一个。对我还不错,亲切关怀,慈爱爽朗,健壮有力,还亲自帮我抬木料,说说笑笑的,叫人没法讨厌她。我阿耶喜欢王菱皇后,王菱皇后喜欢则天皇后。
刘彻呵呵一笑:“你阿耶,他阿耶,都对武曌俯首帖耳。你想让李倓如何?你也乐于让武氏压着,求之不得。”
李隆基刚开始没懂,琢磨了一下,说的是自己最近试图同时哄好武惠妃和杨贵妃二人的事。我从来不让她压着我!汉武帝这男女兼可的人,真是满心龌龊。他不会图谋倓儿的姿色吧?越是这么想越有可能啊!
李倓生前没有成婚,一直在忙军务,帮着父兄抵抗安史之乱,没有时间成婚,自然也没时间学习这些人生必备的小姿势。哥哥心疼他,安排了冥婚给他,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大概也能猜到点,嘿嘿的尬笑。
李隆基被一句黄段子噎了回去,沉吟片刻,寻思着自己得抽空提点李倓一句。孙子虽然不孝顺,祖父也不能眼瞧着他被年老好色的人引诱了。谁都知道汉武帝最喜欢年轻英俊的男孩子。又道:“我知道,你们都被则天皇后笼络了。罢了,你们那里斗得过她呢?你有空时给我寻两个三尺长的细竹竿,一个一尺长的粗竹筒过来。”夜晚的地上有散落的竹子,可是要锯、砍成段可不容易,声音太大,就是找死。
李倓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了想:“行。我给你扔过去。”要是说什么都不行,那不合适。到底是不是被则天皇后利用了,他也不在意,他心中自有分寸,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自己心里明白。
刘彻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你回去吧。”
俩人还要继续谈论如何收服河朔三镇,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提高皇帝对全国的控制力。
刘彻表示:我行,让我上!
次日清晨,李倓继续噼里啪啦的砍竹木,随手把符合要求的东西远远的丢过去。正好落在玄宗面前。
王菱按惯例,早起煮粥,晨练,回来对着李隆基微笑,过一会叫儿孙来一起喝粥。早上喝一小碗热粥,配上点腌制的姜丝,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