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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邸报是天宝年间正式成立的,地府很快就学了,的邸报上刊登阎君的诏令、某地缺鬼差,新成立的睢阳地狱,肉店地狱的新货,哪位大诗人因为喝醉打架被关了三天,海门的开放时间,阎君的休息时间,有哪位神鬼或古圣先贤要来公开授课,新一卷的史书修出来了允许公开借阅……诸多事项。

李隆基轻车熟路的在麦田边上脱下高跷鞋,随手搁在边上,自己轻车熟路的去父亲和儿子的厨房里找东西吃。

他有祭品,生日寿日和过年,以及一年四季都有祭祀,可是对于一个会玩的人来说,这点祭品绝算不上好吃,也无法抚慰痛苦的心。祭祀的酒也不够烈。他渴望那些激烈的、刺激的、辛辣油腻的食物,作为痛苦生活中星星点点的闪光,还有长期苦闷生活中唯一的宣泄。现在又不担心吃胖了没法跳舞。说来奇怪,安禄山胖的肚子都快垂到地上了,跳舞时依然旋转如飞。

花椒油和芥末的香味在空气中散发开,他不能动火,也不会烹饪,但在月色下切了香肠,再往碗里斟一些醋,蘸匀了,再悄悄用酒勺舀一碗酒,对月喝冷酒,别有趣味。

在数日不近饮食之后,哪怕是哪天吃了一点剩的烤芋头和肉饼,也觉得很香,比宫里的珍馐美味不差。其实在帝镇里还有一个人愿意给他吃的,只要他努力夸奖,或是写诗给她跳舞用,很可惜李隆基现在写不出甜美而浪漫缠绵的诗,赵飞燕又不欣赏悲苦的情绪。

李世民就盯着他,在月下好整以暇的享受这得来不易的一餐,猛然间想起阴间广为流传的两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甫的诗,写得好啊。

李隆基思念了一会高力士,随即拢着一包水果,又拢了一包水果,悄悄走到李弘的宅地内,去扣门。李弘常年不在镇内,他的宅子被武后支配,新盖了关押杨玉环的织房。“两位娘子,朕给你带了好东西。王菱不在吧?”

王菱的确不在。她悄悄从李亨的宅地中出来,轻轻拿走了李隆基的高跷。

武惠妃怒冲冲的走到窗边,还没等她开口喊,一包东西抵在门缝上:“娘子别嚷,给你的。”

杨玉环心领神会的避开,她虽然好妒,也明白事理,只要皇帝能把武惠妃哄的回心转意,以后就方便了。别人不敢帮着皇帝,如果武惠妃愿意相助,她到是能做不少事。现在皇帝们看在武后不爱搭理她,好好干活的份儿上,唔,在我们仨之间,最被厌恶的是我,其次是三郎,最轻的一个才是她。

其实武惠妃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李隆基与她窃窃私语了良久,从花前月下,聊到歌舞升平。从二人的儿女,聊到李瑁的第二任皇妃。他倒是有个杀手锏:“玉奴不能生育,瑁儿现在有五男三女,都是嫡子,难道不是”

武惠妃柔和的笑了笑:“三郎你过来。”

李隆基凑上前去。

武惠妃从窗户的木条缝隙中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手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力气打了很多。拿出打年糕的力气,一巴掌抽了过去:“荒谬!”就算杨玉环不能生育,瑁儿也可以纳妾,和你做的这件事有个锤子关系!

李隆基还是第一次被她抽巴掌,当即大怒,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好言好语你听不懂吗?谋害了三皇子,朕还追封你为皇后,你还不知感恩”

武惠妃现在的力气不小,努力往回抽手:“好好,我很是感谢陛下,明天我就卷铺盖搬到先帝寝室里去!替陛下尽孝。”

翻译过来是:我要睡你爸爸。

杨玉环低低的惊叫了一声,叼着荔枝惊恐的瞪大眼睛,这太混乱了!

李隆基越发愤怒,又忌惮与耿耿于怀始终不肯释怀的祖先们,不敢闹出声响来。安抚自己,先别急,先等等。武后和武惠妃等到唐朝结束之后,也未必能离开帝镇,到时候别人都出去了,难道我对付不了她们?忍耐,要忍耐。我爹不会做这种缺德事,呸,算了这就是缺德事。武惠妃的姿色比起玉环……还真不差多少。他头疼的揉着大脑袋:“娘子何必自讨没趣,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你若说出来,只能自己讨打。”

武惠妃的态度坚定:就算我不好过,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他眼看天光微明,只好无奈的转身回去……我高跷呢?我辛辛苦苦的用匕首钻孔,钻了很久,亲手搓的绳子,那么好那么稳的一对高跷去哪儿了?

深夜万籁寂静,如果这时候要自己劈开竹子,一定会引得所有人都出来。可要是等到天亮还不回去,又会被人围殴。

李隆基眼珠一转,走到竹林里,撕破衣服躺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