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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呵呵一笑:“行啊,我不着急,等他成了死鬼再去算账。媚娘,请坐。”

武曌:“带了一瓶薄酒。既然母后有言在先,我就不说了。”

对我就是来安慰你,虽然咱俩合称为吕武,但你干的事可比我少多了。我也是吸取了你孙子们的经验教训,嘿嘿,皇位果然还在我儿子手里。虽然现在表示愧疚,不应该这么做,但排除法真是个好东西。

长孙无病继续说刚刚的话题:“人们都说唐朝妆容诡异,那都是晚唐服妖。八字眉,把脸涂黑,嘴唇上涂金粉,模仿昆仑奴的妆容兴盛一时,我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像鬼的。我还听说有些唐朝的女鬼,做了鬼差也要在面具上画个花钿,屡禁不止。”

服妖——人们穿奇装异服,画诡异的妆容,时人认为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武曌喝了口酒:“可不是么,妙儿被我揍了两次才安分,把花钿金箔画在脸上,再戴面具。我生前都没打过孩子。”

吕雉这里也有这样的鬼,唐朝人对面部妆容的追求真的很强烈。还有浓郁的香薰,闻味儿都能分辨出那个鬼是谁家的。大户人家有秘制熏香,和别人的味道互不相同。

有些鬼魂带着面具,穿着黑袍,擦肩而过时一闻香气,就分辨出对方是某一氏族。

“我现在用的也是武氏的香。”吕雉的袖子的暗袋里有香饼,外面闻不到,只有递东西时能闻到小袖盈香。

“好巧,我家贫,无以为礼。只有一点草木香。”武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香。

吕雉看着这两个美人,一个娇艳温柔,另一个媚而威,她们两个婚姻都很稳固真是一件好事。

武曌:“刘娥比我想的还聪明,她竟坦诚自己穿过衮衣,赵光义也没能如何。”

长孙无病:“赵光义本来就理不直,气不足。赵恒反复摆弄天书祥瑞,反倒显得心虚。”等于是反反复复的提醒大家,说他们家其实并非承载天命,这才要反复印证。

武曌:“正是,他和那洛水的石头有何区别。”我当时真是傻的可爱。

二人没想到她舍得吐槽自己,举杯碰了一杯。

长孙无病问:“你们都和刘娥见面谈话,说了些什么?”刘娥对她只说了些敬仰、久仰的泛泛之谈,和她们应该更有话说。别看人间把她和吕武划开,可她们仨都是掌握了实权的太后。

吕雉、武曌和刘娥有一个共同的话题切入点,儿子二十多岁,有了儿女,太后还不肯还政,母子关系不好——但死去的太后就是好太后。

刘娥这心声一说,吕雉感慨万千,武曌也幽幽叹气。

仨位自认为是好母亲的太后差点对坐垂泪。

在旁围观了全程了李煜不敢吭声,他挺想问问这两位太后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又不敢问,回去填词,说有一只鹞鹰以为自己是一只蝴蝶,抓坏了牡丹,啄坏了玫瑰,在花园里往翅膀上蹭蹭花粉,蹭的百花凋零。

还可以一同吐槽儿子喜欢了一个不怎么样的人——刘盈以前有个男宠,李贤也有一个不怎么样的叛徒男宠,李显爱韦香儿爱的如痴如醉,赵祯现在迷恋于张氏,张氏八岁入宫,和太子不是什么青梅竹马,就是长得明眸皓齿,能歌善舞。刘太后一去世,赵祯就把郭后废了。刘娥觉得自己选的儿媳妇挺好,就是皇帝太好色。

说来说去,难逃《新唐书》这一件事。

吕雉道:“张昭远如今正在批驳新唐书呢。”那是旧唐书作者。

旧唐书编撰与五代后晋石敬瑭时期,有些事的历史资料的不全,新编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改动太大。

“当时藩镇谋逆,皇帝不过三代,哈。”武媚娘嫣然一笑:“我以前只听说富不过三代,这时候皇帝也不过三代,真是混乱。石敬瑭本就是卖国逆贼,他让人写史书,必然夹杂私心。《藩镇传》,《忠义传》的确应该改。

至于别的嘛,尤其是皇帝本纪部分,呵,该下拔舌地狱。我可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妙儿是被我捂死的。”

任何国家出品的书籍都有其政治意义,有些是为了抬高道德水准,教化万民。石敬瑭时期不一样,他没给出标准,张绍远其人和冯道一样历侍数朝代,为人很谨慎。自己把审核标准压的更低,唯恐犯了忌讳,道德规范很重要,活着同样很重要。不知道什么是关键词,那就全是关键词。也不知道皇帝对辽国的态度,石敬瑭靠的是契丹人的援助建国,那就对唐朝的契丹人少写,写的含糊。但突厥已经灭了,可以吹一波太宗高宗的雄风。

长孙皇后都无奈摇头,她也被做了一点点改动,写的有点古板无趣。不过旧唐书写的就有点木讷,其实我幽默风趣还很潇洒。更惨的太宗,丈夫现在被新修的史书气的离家出走,去找友人痛心疾首去了。书里不仅写他想要立弟媳杨氏为皇后,还写唐高宗打高句丽失败后悔。新唐书·本纪·卷二·赞曰:……至其牵于多爱,复立浮图,好大喜功,勤兵于远,此中材庸主之所常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