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让他去。
扶容正色道:“上回我忘了沏茶,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
他没有撒谎,确实有这件事情。
所以宫人们没有再拦他,而是让他出去了。
扶容在小厨房沏好茶,捧着木托盘,走到正殿外。
可是他好像没赶上,林公子已经进去了,他们就在里面议事。
扶容抱着托盘,站在门外。
他听见秦骛冷硬的声音:“把扶容的名字划掉,他不做官。”
林意修跪在殿中,身形挺拔,如同一竿青竹:“昨日扶容同臣说过了,他想做官。”
秦骛冷声道:“他昨夜还同我说了,他不做官了,他抱着我说的,他有抱着你说吗?”
林意修哽了一下,无法回答。
他斟酌语句:“请陛下看在他侍奉陛下五年的份上,就放过他……”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踩到了秦骛的尾巴,秦骛猛地从主位上站起来,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
案上香炉茶盏倒了一地,哐当作响。
大臣们连忙起身,惶恐跪地:“陛下息怒。”
一个香炉盖子滚到林意修面前,林意修也伏下了身。
秦骛厉声道:“他是我的人,这才第五年,第十五年、第五十年,他都得跟着我,死了也得跟着!你算个什么东西?”
众臣连忙磕头:“陛下息怒。”
秦骛一踢脚,把主位上的东西全部踹下去,稍微平复了心情,转过身在软垫上坐下。
他架着脚,指着林意修,表情阴鸷:“他的封赏,朕自有准备,用不着你操心。你别给我鼓动他!”
大臣们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扶容站在门口,也被吓得一动不动。
这时,两列宫人捧着东西,从台阶下走上来。
“陛下,您要的东西。”
秦骛指了一下:“送去偏殿。”
“是。”
宫人们捧着东西,从扶容面前经过。
扶容往边上退了退,看见薄纱蝉衣、宝石链子,依次从他面前经过。
他的封赏,朕自有准备。
方才秦骛的话,好像还在殿中回响。
扶容这才回过神,眨了眨眼睛,平白落下两滴泪来。
他轻声道:“可是我都说了,我不要这些啊……”
他说得轻,但是殿中的秦骛隐约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秦骛拧着眉,大步跨下主位,往外走去,衣摆几乎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