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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章老太医又来了一趟,看着他喝了药,才放心离开。
扶容努力压制着想吐的感觉,才过了一会儿,他就又一次没忍住吐了。
他实在是吃不下药了。
扶容也不在乎,用剪子剪掉烛芯,继续缝衣服。
再缝了一会儿,扶容咬断丝线,看看自己补好的衣服,检查一遍。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便把衣裳叠整齐,收进了箱子里。
缝衣服费眼睛,扶容揉了揉眼睛,把东西全部收好,就爬上床铺,吹灭了灯,准备睡觉。
冷宫里,扶容盖着几床被子、蜷成一团,睡得正香。
养居殿里,秦骛仍旧穿着白日里所穿的帝王冕服,盘腿坐在正殿主位上。
殿门大开,冷风迎面扑来。
宫人前来回禀:“陛下,冷宫里吹灯了。”
看来扶容今日是不会来跟他服软了。
宫人们捧来热水:“陛下,陛下昨夜都没怎么睡,还是……”
秦骛有些不耐烦:“滚下去。”
他紧紧地盯着正殿门前的台阶,仿佛昨夜扶容离开的背影还没有消失。
竟然已经过去了一整天。
扶容在冷宫里待了一整天,也不来跟他服软。
他真是翅膀硬了。
宫人们刚要退下去,忽然又听见秦骛厉声道:“随他去。”
秦骛霍然起身,走回偏殿。
他没有让人收拾,宫人们也不敢动,偏殿还是昨夜扶容走时的模样。
秦骛屏退宫人,更衣洗漱,哐的一声躺在榻上。
更深露重,墙外的梆子敲过三声。
又一夜未睡的秦骛翻身坐起,披上衣裳,走出殿门。
守夜的宫人想跟上去,被他一个眼刀扫回去了。
途中遇见巡逻的侍卫,也被秦骛的威压逼回去了。
秦骛从养居殿出来,目标明确,直奔冷宫而去。
他这个人刻薄记仇得很,扶容一日不来服软,他心里就一日不舒坦。
他倒要看看,扶容是不是和他一样,吵了架拖过夜,睡也睡不着。
他不是去服软的,他要去看看扶容这个小东西到底有没有良心。
冷宫一片漆黑,连门前的灯笼都没点,远远比不上养居殿奢华气派、灯火通明。
秦骛站在冷宫门前,强忍下心底的烦躁,推开门。
若是可以,他宁愿永远不回这种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