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们背过身,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不敢回头看,只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古怪的声音。

像是野兽的哀鸣,含混不清。

秦骛贴在扶容颈侧,在扶容耳边祈求:“扶容,别恨我,别恨我。”

*

天色擦亮,雨势转小。

六安山山脚下,六皇子和林意修在侍从的陪同下,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没多久,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六皇子眼睛一亮,往前跑了几步。

“大哥!”

秦昭带着一小队人马,马蹄溅起地上的泥水,一路狂奔而来。

因为是半夜收到的消息,秦昭连蓑衣也没披,半夜催开城门,就这样冒雨赶来,头发没有束好,衣裳也已经半湿。

秦昭在六皇子面前停住,迅速翻身下马。

“如何?”

六皇子道:“刺客还没抓到,再加上雨太大了,父皇已经下令拔营,所有人都撤到了附近的行宫里。”

秦昭瞧了一眼,他们身后的营地里,除了禁军,再没有其他人,应当是全部撤走了。

秦昭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那扶容呢?”

一提到扶容,六皇子就忍不住红了眼睛:“扶容为了救我,穿着我的披风,独自引开刺客,现在还没找到。”

秦昭脸色一变:“还没找到?”

六皇子点头:“猎场太大了,我派人进去找,只救回来几个侍卫,没找到扶容。”

林意修道:“殿下,五皇子也在猎场里。”

秦昭颔首:“好,正好雨也小了,孤亲自带人进去找。”

*

破庙里。

扶容受了惊吓,又淋了场雨,后半夜发作起来,浑身烧得滚烫。

秦骛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死死地抱着扶容,不许其他人靠近,旁人一靠近,他就像被入侵了领地的野兽一样,双瞳变色,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属下们只能把手帕、药草都放在秦骛手边,让他自己动手。

秦骛抱着扶容,用浸了冷水的帕子给他擦擦脸,敷在额头上。

秦骛又用干净手帕包着药草,揉碎了,挤出点药汁,兑在清水里,喂给扶容。

扶容喝不了,秦骛又按着他的脑袋,用老法子渡给他。

只是这回……

秦骛尽力放轻动作,不吵醒扶容。

他害怕,他害怕把扶容吵醒了,扶容会说……

他恨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