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钟罄在医院陪着钟奶奶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床和阿朵范香叶丹一起回家,走之前托了上早班的刘大夫帮忙看着钟奶奶。

回到家,范香领着叶丹兄妹回家,钟罄打开自己的衣柜,从衣柜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一个不包,从里面拿出一叠叠老人头坐在床上数,不多不少一万八千块。

这是这些年梁玉和安家给她寄过来的压岁钱,她一直存着没有用,原本还想着这笔钱就一直存着,到长大了还给梁玉呢。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叹了口气,钟罄把钱装进书包,再到一楼钟奶奶的卧室,给她爷爷和她爸上了柱香,静静的注视着她们,许久后,钟罄向他们鞠了一一个躬,收拾了钟奶奶换洗的小衣服,就去赶最快去县里的那趟班车了。

爷爷,爸爸,如果你们在天有灵,请保佑奶奶平安。

到了县里,已临近中午,钟罄去范香常去的那家小餐馆,点了一个鸡丝粥打包走和一碗米线,米线来的很快,钟罄吃完时鸡丝粥刚好,到了中奶奶的病房,钟奶奶已经醒了,正听着一个老太太在抱怨她儿媳妇:

“老姐姐啊,我跟说,我那个儿媳妇特别懒,家里活一点也不想干,就光顾着工作呀,饭也不会煮,菜也不会炒,还天天要我这个老婆子伺候她,这回我住院呐,她来是来看我了,对我可是一点都不好,连红烧肉都补给我吃。”

说话的老太太姓郑,晚钟奶奶住进来一天的病友,她嘴里说的儿媳妇钟罄认识,是一个高高瘦瘦的时髦女郎,对人也温和大方,和她一样,她天天来报道,带的也是粥这一类好消化的流食。

郑老太太的儿子钟罄也看到过,郑老太太住院几天了,才来过一次,来的时候是下午,睡眼惺忪胡子拉渣的,好似没睡醒,阿朵说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郑老太太的儿媳妇。

钟奶奶说话还不清晰,听到郑老太太的抱怨就跟没听到似得,她现在说话费力着呢,不能浪费在这个眼瞎心盲的老太太身上,话都得留着跟孙女说。

“奶奶,我给你买了粥了。”钟罄拿了个小碗,给钟奶奶盛了一碗粥,放高床头,一口一口的吹凉了喂她,喂了两口便喂一点点水。

郑老太太羡慕的看着钟奶奶,语气酸酸的道:“老姐姐啊,你这个孙女真是孝顺,哎哟,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我肯定娶回家当儿媳妇。”

钟罄/钟奶奶:说的好像你儿子跟稀世珍宝似得。

这时,郑老太太的儿媳妇来了,她提着饭盒倚在门框上,看着郑老太太皮笑肉不笑:“既然你儿子这么好,就让我俩离婚了你再找一个可心的儿媳妇不好吗?”

郑老太太愤然闭嘴。

郑老太太不得不承认她儿子熊啊,除了在家睡觉出门打牌就啥也不干,卖东西嫌费脑,学个东西嫌无聊,脑力活动做不了,做苦力总成了吧?托了儿媳妇的福,去了建筑工地搬砖搬了半天就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回来了。

她家要不是儿媳妇,还真过不了这么好,也因此,她就算嫌弃儿媳妇却也不敢让她们离婚的原因,要是离婚了,她们一家不得喝西北风啊?

恁了自家婆婆一把,韩伊曼笑着转头看向钟罄祖孙,笑着打招呼:“何阿姨,声声。”

说着,她把饭盒放在郑老太太边上的床头柜,郑老太太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就是白粥配咸菜,她顿时一脸生无可恋。

郑老太太把勺子往桌子上一扔,发出一声叮当响:“怎么又给我吃这个?我不吃我不吃,我要吃红烧肉,没有红烧肉吃鸡丝粥也行。”

韩伊曼冷笑一声:“爱吃不吃。”说完对着钟罄祖孙点了点头,腰身一扭就走了。

郑老太太气的吹胡子瞪眼,钟罄默默的别开眼,专心喂钟奶奶喝粥,来了几天了,这个老太太除了血压糖尿有点高,其实啥病也没有,来住院的目的就是吓吓儿媳妇,想让儿媳妇以后事事听她的。

韩伊曼也是个妙人,婆婆昏迷后把她送到医院时确实有些自责和紧张,在得知婆婆是装病吓唬她以后,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你不是想住院吗?好啊,那就住嘛,只是别想我好吃好喝伺候,每天给你喝点白粥吃点咸菜得了。

郑老太太无肉不欢,韩伊曼来了这一手,可把她折腾的够呛,想肉味想的发疯。

也苦了钟奶奶,不分白天黑夜的得听郑老太太抱怨,钟罄暗自思忖,要不然去找找刘大夫,让钟奶奶换个病房吧?

说干就干,为钟奶奶吃完饭,钟罄去找刘大夫,刘大夫爽快的给换了一间病房,离之前住的那间不远,中间隔着两个病房。

帮着钟奶奶搬了病房,钟罄按照约定,去找了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