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放小声道:“爷,楚王殿下来了。”
傅子彦“嗯”了声,“知道了。”
* * *
傅子彦邀慕容洹至听雪院一凉亭内。
墨香为两人递上茶水点心,便退至傅子彦身后。
“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慕容洹端起茶盏,悠然呷了口茶,方回道:“说得好似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似的。”
傅子彦手一抚额,语气无奈:“我自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殿下向来朝中事务繁忙,怎有空过来?”
慕容洹放下茶盏,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疲色,叹道:“这不是来你这寻片刻清闲自在来了么。近年来国库日益亏空,却仍有众多官员做着那些损公肥私之事,吃空饷,报虚账,尤其是军队,更是吃空饷严重,军队如今彻底被那些贪官搅成了一趟浑水,不得已,父皇便将此事交由我来处理,我令兵部尚书仔细一查,竟发现京中军队所谓的三十万大军,其实才有二十万左右的人,更是妄设将领上千人,不法至此,实令人发指。”
傅子彦长眉微蹙,沉吟片刻,正色道:“皇上既将此事交由你来处理,便表示是相信你的能力的。只是此事就算处理好了,也必定触及到某些官员的利益引发他们的不满,若是稍有差池,只怕更会成为众矢之的。说起来魏王殿下能力也不错,也一直深受皇上器重,皇上却不愿将此事交给他处理,由此看来,皇上对你……”傅子彦话自此停住,未曾说下去。
慕容洹苦笑道:“我与我母妃在宫中向来不受宠,而我父皇一直以来都甚喜欢宁贵妃,子凭母贵,我父皇自然也偏爱我二哥多一点,其实二哥也曾要求过处理此事,然父皇至始至终都不肯应。”
其实,他之所以不得宠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年云裳公主那事,因为那件事,父皇至今为止仍旧怪怨他,不过而连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傅子彦见他神色略带愧悔,大概知道他是又想起年少时那段回忆,不由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慕容洹收敛神色,笑道:“罢了罢了,不说这朝中之事了,知道你不爱听。”又呷了口茶,舒喟了一声,“子彦,你这茶比宫中茶还要香。”
傅子彦淡淡笑道:“这茶乃是府中茶师所制,殿下若是喜欢,便带几罐回去吧。”
慕容洹摇摇头谢拒,“这倒不必,待我下次前来,再为我泡上一壶既可。对了,此次前来,还有一事。”
“何事?”傅子彦问。
“我父皇不是将新罗进贡的一只白鹞赏赐给靖阳王府了么?”
“没错。”傅子彦问:“殿下是想要它么?”
“这倒不是,待我处理完此事,我们便去雍山游猎吧,到时带上它去。我可听闻这白鹞尤擅追捕猎物,珍贵稀有的很,这唯一一只我父皇都将他赐予你了,可见我父皇还是十分看重靖阳王府的。”
傅子彦语含微讽,“怕是他内心一直觉得有所亏欠吧……”
“我父皇向来多疑,怕人威胁到他的皇位,所以才有当年那一番作为。”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自古以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都会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