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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键早已锈死的钢琴边, 穿着笔挺燕尾服、眼窝中夹着副单片眼镜镜片的老管家, 正僵硬地微微弯腰,枯瘦的手指抓着卷干燥的毛巾, 轻轻擦拭展示柜上的玻璃柜面。

时针转到八点, 座钟顶部盖子自动打开, 一只机械小鸟跳了出来,迟钝地扇动了两下用人造尼龙羽毛粘在铁皮上制成的翅膀,又缩回座钟内。

展示柜前的管家放下毛巾,整理了下领结, 走到起居室正中央的茶几旁,拿起盛放着几个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餐盘,僵硬地、机械地走向起居室一侧的走廊。

走廊尽头的房间, 是女主人房。

端着餐盘的管家在女主人房门前站定, 张合了下嘴、似乎是清了清喉咙。

很快, 粗糙难听的、像是从破风箱里发出来的声音,在二楼回荡:“夫人, 该用餐了。”

女主人房并无动静。

执着的管家静静矗立了会儿,重复道:“夫人,该用餐了。”

又三十秒后。

“夫人,该用餐了。”

起居室另一侧, 通往一楼的楼梯间内。

燕红、帅坤、托马斯三个贴着楼梯间墙体站立, 用抹过特殊材料、不会反光的小镜子悄悄地观察着那个活死人一般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