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韩风雨说,“幸而苏州离京城并不远,用不了多久就会到的。”

步建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等我复习好了,就去考科举,到时候可要帮兄弟一把。”

“我不。”韩风雨说:“你自己好好努力,不要指望我。”

步建白给他一拳,“临走了也不说点好听的。”

韩风雨反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你说的什么话?快呸呸呸,太不吉利了。”

步建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觉得有点害怕,赶紧呸了三下,不敢乱说话了。

他们送韩风雨离开,等人走远之后,回来继续商量着泡温泉。

陆小凤滑落在水池里,两只胳膊搭在池壁上,感叹:“权力有什么好?一旦沾上,就再没法放手了。”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放弃权力就意味着被政敌倾轧,如果能放下一切安然归隐倒好,若是摊上个小心眼的仇人,绝对会打击报复,不把人整死绝不罢休。

在朝堂上混的,有几个心慈手善之徒?

花满楼浅笑着:“可若没有权力,也难以找到这样好的温泉,在下雪天舒服地泡澡。”

陆小凤道:“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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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风雨回到京城府邸时,已经是半夜。

他依然是先吩咐下人烧水洗澡,洗去路上尘土,顺便暖暖身体。

做封建地主就这点好处,普通人家柴火省着用,几个月才能洗一次澡,天气冷了之后,甚至有可能连续半年不洗。

头发太长,洗起来很麻烦,但是扎起来髻在头顶,什么都看不出来,生了虱子就拿篦子篦一篦。

官员们的休沐,就是专门给他们放假,让人回去洗澡洗头走亲戚。

韩风雨三天洗了两个澡,感觉非常清爽。

洗完后擦干头发,倒头就睡。

可能是这两天赶路累的,也可能是在长身体,第二天醒的时候,竟已经日上三竿。

韩风雨喊来周管家,问他,“下朝后,有谁留在宫廷不曾离开?”

周管家说:“冯阁老依然在宫里。”

冯阁老本名冯乃文,是建极殿大学士,内阁除了首辅江如卿就是他说了算。

说起来冯乃文还是韩风雨的亲戚。

他和冯太妃是表亲,按照辈分,韩风雨应该喊他一声表舅。只不过冯太妃与冯乃文家的关系并不好,两家基本没有来往,韩风雨也就当没这个亲戚,将他划分到略带敌意的同事里。

韩风雨问:“只有他自己?”

周管家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