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她现在住在宫中,是皇室朝堂敬畏的‘仙长’,她想要做什么,只要不是要颠覆天下,惑乱江山,朝堂上下全都会尽全力支持。
于是就有一大批工部的工匠被送到了拾音的住处,负责教拾音学任何她想学的东西。
就这样拾音整日埋头鼓捣书画和木艺瓷器,仿佛徽宗上身,不过她又不是皇帝,又没有当朝理政的责任,不如说她这样反而让超重的大臣更加放心了。
但是在发现新皇动不动就去找拾音的时候,大臣们又提起了心,生怕这位还未长成,但已能看出帝王资质不错的少年被带跑偏。
不过新皇是宋高|祖的七世孙,严格意义上来说和徽宗的血缘并不密切,应该不会遗传到那一脉相成的不靠谱吧。
被大臣们忧心成长的赵昚此时在拾音身边,专注地看着她削木头。
“仙长想要做什么?”他好奇地问。
“想做一个改良的纺织机。”拾音笑着回答。
赵昚点了点头,他本身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也没再细问,只在看着拾音动手的时候忽然说:“仙长,我想迁回东京去。”
岳家军已将金军击退至黄河以北,开封早已经重新回到了宋廷的掌握之中,只不过东京还是太靠北了,大臣们也怕再来个靖康之变,近日一直在争论是否要迁都回去。
两派人各持己见,在朝堂上吵得不得开交。
“那就迁,你是皇帝,你下定决心想做什么,只要明确利弊,难道那些大臣还能死命拦着你不成?”
拾音头都不抬得说,手上组装的动作停都没停。
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却仿佛让赵昚吃了一颗定心丸。
“除了这件事,今日朝堂上有大臣提议封仙长为国师,并为您建宫立庙。”
“哈?”听到赵昚的话,拾音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他:“国库的钱很多吗?想要雇我打工,付得起工资吗?建宫立庙就更加不必,有这钱,你们不如多搞点基础建设。”
“基础建设?”赵晊不解。
“我近日和工匠们讨论了如何提高燃炉效率的办法,李工说已经向工部的上司提交了申请,但资金似乎不是很好批下来的样子,如果你们有给我建宫立庙的钱,倒不如把这钱给他们,这才算把钱花在了该花的地方上。”
拾音说着,开始调试已经组装完毕的纺织机。
摇动木架旁边的轮子,锭子上一排粗线轴便随着轮子滚动被拉成了可以用以织布的细线。
已经十三岁,出过几次宫的赵昚是见过民间的妇人纺线的,但那些妇人纺线用的工具不是简陋的线锤,就是单轮的纺线机。
他没见过可以一次纺这么多线的工具。
“仙长竟是在做纺线机吗?”
拾音对跟着赵昚过来、候在门口的随侍说:“叫李工他们进来吧。”
因为赵昚和拾音说话,所以退出去的工匠们进到房间,看着房间里的纺织机眼神发亮。
“测试好了,的确可用。等等连带着之前做好的织布机,一起交给你们工部的上司,应该可以换来下一次研发的经费。”
“多谢仙长。”工匠们闻言十分欣喜,几人抬着纺织机离开了拾音的住处。
一路上生怕磕了碰了。
这可是和神仙一起研究出来的好东西啊。
目送工匠们离开,拾音坐下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