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从前也听师父讲起过玄帝观的事情, 他还曾去玄帝观的遗址找过, 可那已经是废墟一堆, 没成想却在这里听到了玄帝观的消息。
离庸一听, 当即颔首道:“没错,燕道长不愧出身于道门正宗, 几百年前玄帝观的名头在妖界可是如雷贯耳,但凡混迹人间的妖,谁没听过汴北城外玄帝观啊。”
燕赤霞开始仔细回忆那日他对战石太璞的记忆:“道门史书记载,玄帝观有两卷至宝, 上卷驱狐,下卷驱鬼,仔细想想,那石生所用术法,确实有点道门正宗的影子。”
离庸却听不得什么驱狐卷的法术, 闻言便讥诮道:“当年煊赫,如今也只能抓抓翁叟这般的狐妖, 不仅无立身之处,更是后继无人。”
“你——”
“我如何?你们道门大喇喇地出什么驱狐卷,还不允许我们狐族嘲讽道门衰败吗?”这要不是汤溪衙门,离庸说不得得用法术戏弄人,“你们道门自己衰败, 难道还不让我说了吗?”
燕赤霞脸涨得通红,却是无言以对,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前朝灭亡后,儒学兴起,天下无不以读书科举为荣,不管他心里再如何不甘,道门确实远不如前朝风光。
乍然听到曾经三大观之一的玄帝观破败到如此地步,燕赤霞心中难免有些唏嘘。
“抱歉,贫道无意冒犯,先走一步。”燕赤霞说完,便提上桃木剑急匆匆出了门去。
离庸脸色一变,继而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也不看吓到埋头喝汤的猫妖,只声音带着点玩味地开口:“哎呀哎呀,大人眼见我与道长吵成这样,都不出言劝和两句吗?”
程晋看了狐妖一眼,才平淡地开口:“拉偏架的事,本官可不做。”说不定还会越劝越凶,而且这本就是道门与妖族不可调和的矛盾,怎么看他都不能开这个口。
“那大人觉得这玄帝观如何?”
程晋伸手给离庸倒了杯酒:“心情不好就多喝点酒,别逮着个人就问到底,本官又不是道门中人,没立场回答你这个问题。”
离庸非常顺从地举杯一饮而尽,嘴上还能瞎咧咧:“果然,大人倒的酒都比寻常的好喝些呢。”
说完他就又把酒杯放在了酒壶附近,暗示意思相当明显,然而程晋还没动,旁边的黑山顺手拿起温着的酒壶,将酒杯斟满。
离庸……瞬间就屁都不敢响一个了。
这杯酒喝下去,他可能得折寿三百年吧,咳咳,都是嘴贱闹的。
旁边看好戏的猫猫见此差点喝汤喝到气管里,好家伙,他还捂着脖子不敢呛,差点没要了小猫咪的命。
“怎么,本座斟的酒就不喝了?”
于是,离庸喝了狐生中第一杯尝不出味道的酒,并且接下来他连小阿从的鸡都吃得不香了。
直到黑山吃完离开,离庸才猛地松懈趴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