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最后还伸手捻了一颗,然后酸到直抽气。

“你怎么不给衙门其他人吃?”

程晋嘿嘿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送过?”他连牛捕快都祸害过了,哎,都怪老乡给的太多了。

黑山:不愧是你.jpg。

因为实在太酸,程晋吃了两颗就停止自虐行为,廊外的雨丝一点点飘进来,没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衣摆。

“我在想一个问题。”

黑山悄悄捡了块红豆糕丢进嘴里,这才稍稍压下满嘴的酸味:“什么问题?”

“最近报恩这个词,是不是出现得太过频繁了?”

“你想说明什么?”

程晋托腮,看外边的雨幕,江南的屋瓦在雨雾的半遮半掩下,有种独特的朦胧美,就像现在搁置在他眼前雾里看花的某些东西一样:“刚刚燕道长回来了。”

“哦?他解开那道士布的局了?”

程县令诚实摇头:“没有,甚至他还受了伤。”

“没用。”黑山给出了评判。

“但他在我带他去厢房时,跟我说了一件事情。”

“何事?”

程晋的声音忽然淡了起来:“王赤城是主动找上他的,想想也是,玄帝观已经许久未出世,如果不是王赤城自己表露身份,又有谁能查到他的来历呢。”

黑山猜不到程亦安在想什么,所以他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说明什么?”

“来者不善吧。”程晋忽然觉得春雨果然恼人。

然而正是此时,雨势忽然一下子变大,程晋被黑山往后拉了一把,才免于被淋湿的下场。程晋刚要转头道谢,就听到黑鹿鹿带着凉意的嗓音:“程亦安,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

“啊?”

黑山忽然道:“程亦安,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程晋立刻矢口否认,跟猫猫的反应一样快:“没有吧?”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黑山听完程亦安的否认,愈发肯定地点了点头:“你以前是绝不会管汤溪外头的麻烦事的。”

他现在也没管啊,程县令觉得黑鹿鹿这个论断没有根据。

“但你显然烦恼于此,如果是从前,你肯定会说,玄帝观又不在汤溪境内,道门与狐族长老的恩怨根本不是人间县令该管的事。”

程晋:“……本官有说过这种话?”听上去还真挺无良狗官的。

“说过。”

程县令稍稍回忆了一下,倒也坦诚:“好像确实是说过。”

“所以这事根本与你无关。”黑山最后下了定论。

“恩,是这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