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状元郎的事,京中的读书人为何这般激动?”黑山着实有些不解,凡人什么时候这般急公好义了?
“师爷,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今年可是恩科,但凡能上榜,能被大用的几率比往年高上不知多少,毕竟新帝临朝,总得培养新班底吧,谁都想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保不准这过程中被哪位贵人相中,岂不是一步登天!”程晋见锅贴还未好,便接着说,“状元郎这罪名若真判了,那他的一甲之位就也没了,新帝第一次科举没有状元,你说这像话吗?出头的隼人人都有私心。”
外带还有些浑水摸鱼的,难怪师兄要问问他其中有没有猫腻了。
“走走走,咱们一块去,顺便瞧瞧这状元郎有没有被人做手脚。”程晋拿了店家打包的锅贴,便拉着妖往京城而去。
等到了师兄府上,手里的锅贴还都是热的。
“师兄来,趁热吃,皖南特色小吃,你肯定没吃过。”
傅承疏:……难怪来得这么慢。
“嘉儿最近如何?”
“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就是从小吃素,身量瘦小了点。”
傅承疏又问了几句,看了一眼站着的黑山后,便直接进入主题:“亦安,此次推举姬长侓做状元的人里面,也包括老师。”
“什么?”程晋还真不知道这一层,“老师不是只出了几个考题吗?”
傅承疏叹了口气:“陛下为了抬举我,特意在殿试时请老师入宫参与排名,却未料弄巧成拙,这姬长侓持身不正,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传闻隐射新帝不慈的。
恩科状元竟如此不堪,简直是莫大的丑闻。
程晋当即就有些坐不住了:“不行,我得立刻去见见这姬长侓。”不过说完,他却并未立刻起身,又按下性子,问了详细案情。
如此他才算明白,为什么这么一桩简单的偷窃案,顺天府尹却迟迟未判。
一来是姬生坚决不认,甚至表示自己暂住之处认识的举子都知道,赃物很有可能是被人栽赃的,至于被朱家奴仆认出,既是晚上行窃,又是黑灯瞎火,他长得又不是如同无殊公子般令人心折的人物,如何能一眼判断是他,又说他根本没理由去行窃,那时他准备考试还来不及,分明就是有人眼红他栽赃。
果然能当状元的,狂归狂,脑子转得还是挺快的。
二来嘛,也有朝中在两方势力对峙的意思,毕竟一个被人栽赃的状元郎总比一个名声臭了的要好很多。程晋光想想,就替顺天府尹头秃。
当京官太难了,这要是一个判错,不仅不得皇帝喜欢,还可能因为冤假错案直接抬走,难怪每年当顺天府尹的大人老得都比一般人快。
晚些时候,程晋在黑鹿鹿的帮助下,偷偷进了顺天府衙的牢房,顺利地见到了新科状元姬长侓。
但在他之前,却已经有另外的不速之客排在了他的前面。
程晋忍不住戳了戳黑鹿鹿,无声道:这谁啊,看着妖里妖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