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庸便含笑道:“知我者,大人也。”

说起吃鸡,离庸还是得说几句感谢的话:“说来不弃没被我族中幼崽薅秃,还得多亏阿从那十分鲜咸鱼露鸡呢。”

程晋:“……我记得你还把账记在了本官头上,还钱吧。”

离庸一手便推拒了:“大人莫要这般铁面无私嘛,谈钱多伤感情啊。”

“咱俩之间,还有感情可言?”程晋再度伸手,“快点,谈感情伤钱,您也是大妖了,就可怜可怜俸禄低微的人间小官吧。”

离庸:……论不要脸,还是我输了。

“你会没钱?我可不信。”先不说阿从那小酒楼,就是这汤溪的蔬果生意,那也是赚大发了,还有去岁朝廷做的那什么透明琉璃,别以为他不知道是程亦安的手笔,户部靠这可是赚狠了,傅承疏都因此当上了户部尚书,他可不信程亦安一文钱没分到。

“你不信有的是人信。”虽然他确实挺有钱就是了,当然钱不是他贪污公款来的,汤溪的蔬果生意他也没掺和,他有钱买衡王府,当然是因为给师兄的那个玻璃方子。

没办法,相较于卖蔬果,当然是卖玻璃更赚钱。可前者不显眼,且本朝以农桑为主,更容易推广普及,而后者显然不是一个小县城能承担得起的,用来发展汤溪也过于浪费,不如给师兄更好地升官。

不过到最后,离庸也没给钱就是了,他见吵不过程亦安,便拉着刚回来的陶醉和不弃去阿从的小酒楼吃饭了,顺带勾走了刚回来的小猫猫。

独留程晋一个空巢县令默默干饭。

“你这吃饭,怎么还吃出一肚子气来?”

程晋便愤愤开口:“还不都离庸气得,你说他一八尾灵狐,也是一方大妖了,做事怎么就这么厚脸皮呢。”去了趟狐族后,脸皮比从前还厚了。

黑山对此并不想有任何的评价。

程晋吐完黑泥,吃掉最后一块粉蒸排骨后,取出灶上的一笼笋尖鲜肉烧麦递过去:“师爷,给你留的,桃花江的青蛙还闹吗?”

“不闹了,判官派了鬼差协商,又告知了老蛙的所作所为,那些青蛙虽说不忿,但也不敢招惹地府,在薛家门外叫了一夜,便离开了。”黑山说完,又提起了薛家,“柳仙死后,估计薛家有所感应,薛老爷还问本座柳仙的事。”

“你告诉他了?”

“本座并无对人解释的责任。”

意思就是没说,这也符合黑鹿鹿行事的风格,程晋也不意外:“薛昆生呢?”

“本座送他回薛家之前,窜改了他的记忆,他并不记得名琮山的事。”黑山说完,思及那鬼差对他说的话,便没了吃烧麦的心情,“你知道吗,那老蛙竟是柳仙的属下,那阵法是他献祭自己神魂才让柳仙从地府逃脱的。”

“啊?”程晋忽然想起那日庆恒和柳仙的谈话,难免恍然大悟起来,“难怪了,当日在名琮山庆恒特意提起柳仙曾收服天敌为己用,那天敌约莫就是老蛙了。”

黑山:“……你没说过这个。”

程晋当即为自己辩驳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