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遇见这个灰眼睛的奇怪男人是福是祸,谢逸不知道,可她似乎暂时没有办法脱身了。这一点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很快她就总结出了对付伊达的最好办法,那就是无视他一切语言攻击。这个人随时都处于一种向外喷洒毒汁的状态,不挖苦讽刺一下好像全身都不舒服,和他每一句话较真就输了。所以很多时候伊达在对她的衣着发型大肆诋毁的时候,谢逸都淡定的无视,心中默念“一小时两百块一小时两百块”。
让她继续忍耐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可以抓到变态杀人的凶手。其实之后她还凭借着那个警官证悄悄地去走访了其他几个受害人的家属,希望能够找到点线索。可是这几个被杀死的女孩子完全就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有任何相同点。她们有的喜欢游泳,有的喜欢打球,有的就爱蹲在家里打游戏。谢逸仔细询问了她们的日常生活还有爱好,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考虑到伊达说她们的头发都经过了专门的修剪,谢逸也想过是不是她们去过同一家发屋的可能性。可是根据她的调查结果,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也是啊,她都能想到的事情,警察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再说了,按照伊达的说法,凶手是一个年级偏大不怎么了解化妆的男人,发屋的美发师们一个个都收拾得光鲜亮丽的,又长期和女人打交道,不可能不清楚卸妆之类的事。
跑了好几天,除了被晒黑累瘦之外,谢逸没有任何收获。同寝室的小梅还打趣地问她最近怎么老不见人影,经常临近宿舍关门才回来,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谢逸唯有苦笑而已。
奇怪,她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热衷?就算是有黄sir做后台好了,她依然是个假冒的执法人员,查案子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她来操心。可是,她实在是太想为那些悲伤的父母做点什么了。莫非这就是隐藏在她心里的潜意识?因为自己是被收养的不自觉地渴望着父爱母爱?
“别瞎想了,眼看就要考试,还是少管闲事比较好。”
在床上翻了个身,谢逸对自己说。
下课之后谢逸匆匆地去买了伊达指名要的食物,想到最近他老是吃外卖,又去买了点水果和其他日用品。这家伙,虽然没有差过她一分钱,但她干嘛要用自己的钱给他买东西啊?这什么毛病。一边自我诅咒,谢逸提着一大口袋东西推开了227号的门。一进去就立刻被满屋的烟给熏得直咳嗽。
“咳咳,咳咳,你在干嘛啊。”挥手扇开那些呛人的烟雾,谢逸看见伊达正仰面睡在沙发上,手指上还夹着一支燃烧的烟,身边的烟灰缸里是小山一样的烟头,顿时无语了。
“这是准备用尼古丁杀死自己吗?看样子你又没吃饭,唉,不是我说你,还是抽点烟好,那东西吸多了会得肺癌的。”
手脚麻利地打开窗户换气,谢逸从口袋里摸出一大瓶空气清新剂开始喷,见伊达死人一样睡着不动,不禁翻了个白眼。
“大爷,吃饭,还是说需要我喂你?”
“……头痛。”
伊达平静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你到底又怎么啦,看这一屋子……”
谢逸看了看四周,那些拼完或者没拼完的拼图都被拆了个粉碎,地毯上像下雪一样铺满了各种碎片。不用说,他又厌恶了拼图游戏,拿它们撒气了。
“不想思考,我什么都不想思考,要是能让那些声音停止就好了……”
伊达恍恍惚惚地说,谢逸觉得他的眼神有点飘忽,一点都不像平时那种锐利的样子,顿时担忧起来。她听人说一次性抽烟太多会尼古丁中毒的,这家伙该不是脑子被尼古丁烧坏了?
正想把他拉起来去医院看看,要是他不幸身亡谢逸可就倒霉了。这时门被人粗暴地推开,进门的是好久不见的黄sir。他的表情很严肃,进门就把一本资料丢在了伊达身上。
“出现了,第八个受害者。”
“哦,我猜,是在白云水库,对吗?”
伊达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刚才那种茫然好像只是谢逸幻想出来的错觉,她张口结舌地看着他傲慢又从容的表情,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黄sir说了什么。
“等一下等一下,你说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在捉拿凶手了吗?”
她转头瞪着伊达:“该不是你压根儿什么都没做,就看着凶手又一次行凶!”
伊达就没有理睬她:“和我想的差不多,好了,这么一来嫌疑人就能排除掉一个。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就可以锁定下手的人是谁了。”
“喂!你刚才说嫌疑人,你已经把目标缩小到几个人的范围了?那为什么不直接用你的能力去感应谁是凶手直接抓住他?看着那些无辜的女孩子死掉心里很开心吗?你太奇怪了!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