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利落而干脆,速度极快,像从天而降捕食的猎鹰。
大块头因为醉酒,反应稍有些迟缓,这么被擒,下意识就要扭动挣脱。他力气不小,动作也重。邵淇动作轻轻巧巧,化开力道,并没有弄伤他,只是钳制起来,不能动弹。
两人缠斗一会儿,大块头勉强回头看一眼,发现自己压根不认识这女人,力气顿消了几分,说:“我说这位姐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邵淇盯着他年轻的脸看。
“没有。”
她当时看过邵河那张今年六月份的高中毕业合影,记忆一直很深刻。
因为块大,这人在里面很显眼,很凸出。
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她就到处找人打听。
但邵河大多数同学都去外地念了大学,留在A市的,又终日无所事事的,也只有这一个。
邵河那时正准备复读,两人也确实有过不少来往。
她先前也找过这男生几次,但他好像搬了好几次家。问了整整一圈,也没有音信。
“我就是向你打听个人。”邵淇声音压低,缓缓地问。
“你好好问不成吗?”
邵淇手上力度稍稍放松,歉意道:“实在抱歉,我怕你……一听就跑。”
大块头脸色立即变了变,像是猜到什么。
邵淇看着他,脸色苍白,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耗光了全身力气:
“我就是想问问你,关于我弟弟邵河的事情。”
*
从停车场出来,邵淇整个人的魂都丢了。
她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每根骨头似乎都变软了,像是被人拎着丢进一堆烂了的泥沼里。
她抱着酒水单,昏昏沉沉站在卡座边上。
有人点单,她就抱着酒水单过去,离开了,她就俯下身擦桌子清理垃圾。
恍恍惚惚也这么过了大半宿。
光影交错,一切都显得模糊起来。
人渐渐走光了,音乐声渐渐小了,灯光也渐渐灭了。
她还是站在那里,化成了一樽死气沉沉的雕塑。
刚才大块头的话一遍遍回荡在她脑海——
“你就不要再问了,人都已经没了,你再问出来有什么意义吗。”
“他到底怎么了?”
“邵河当时自己亲口跟我们说的,他就是想这样,他不想再念下去了,觉得读书没意思。”
“是他自己想出来混,想混出个人样。”
……
邵淇觉得自己脑筋有些不清楚,越想,越成一片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