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撒手,男人顺着惯性跌到地上,呆呆盯着自己酸麻的手,好半天才缓回神。
他身后,防盗门砰一声重重关上。
——这女的太可怕了。
纹身男拼命活动使不上力气的手,十多分钟后才站了起来。
“哥?”身后小弟凑上,“咱再撞门?”
纹身男摇头,跌跌撞撞站起,往楼下走。走到楼道门口时,他才回神,冲身后人道:“跟龙哥说,让他多派几个人,咱还真弄不过她。”
邵淇背脊抵在冰冷的门上,浑身肌肉紧绷,没有丝毫放松,精神高度紧张。
一直等所有脚步声都消失了,她才长舒一口气,蹲在地上。
雪球跳到她身边,像是知道主人情绪低落,小心翼翼地蹭她的小腿。
她垂下头,摸了摸它软乎乎的身体,稍微得到些安慰。
***
夜晚,blood。
今天乔彻没有来。
邵淇在卡座区域静静站了很久,神色同往常没有分别,大脑里却乱成一锅粥,一大半都是关于邵河的事情。
还有一些是乔彻,他昨晚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安全到家,今天为什么会没有来,为什么一直没回复她电话。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到下班。
邵淇站在门口。
一场大雪过后,温度接近零度,外面寒风凛冽。她把棉衣的帽子戴上,拉链拉好。摸到空荡荡的脖子时,她忽然想起了那条羊毛围巾。
应该还在乔彻那里。
邵淇心念一动,像是又找到了合适理由,拿出手机,打给他。
仍旧是关机状态。
她皱起眉头,愈发担心了。
回去的一路,她都疲倦地靠在计程车座位上,抱着手臂。街道熟悉,她想起那天他骑摩托载她的时候,也是这些景色。
下了车,邵淇的步伐有些沉重。
刚走上二楼,邵淇从包里翻出家里钥匙,看着家门口,愣住了。
一股难闻的味道漫上鼻间。
红色油漆从门底下一直溢了出来,不锈钢门上被涂了大大的两个字“还钱”,贴满小广告的墙壁上同样被泼上油漆,血淋淋的红色手印配上“不还死全家”这种恶毒字眼。
正是凌晨三点。
楼道寂静,声控灯一闪一闪,平添几分诡异。
她神色一凛,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愤怒不悦,迅速插上钥匙,拧开门。
雪球瑟瑟发抖地蹲在角落,看着她,黄澄澄的眼睛瞪得滚圆。
她抱起雪球,打开灯。
客厅的窗户是冲着走廊的,她刚才只奔门口也没注意。现在一看,那扇窗户竟被撬开了,因为有防盗网的缘故,人没法翻进去,但红色油漆却从那里泼了进来,滴答滴答淌到电视机上。
家里一片狼藉,触目惊心的红色满眼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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