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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孤儿院离开时已经是下午,阳光慵懒而温暖,像是一层金色薄纱披在他们身上,冬日的肃杀气息都淡了些许。
两人坐着公交车一路晃晃悠悠回家。
乔彻好几夜未睡,此刻困极,头轻轻倚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他睡得很香。
邵淇看着他,忍不住摸了摸他额前的乱发。
下车后,他们寻了家面馆简单吃了晚餐。
十二月天黑得极快,未到小区门口,竟已是暗沉沉一片。
“哎,那姑娘——”
路过门口摆设用的破保安室,邵淇听见一声嘶哑叫喊。
她转身,走近,“大爷,怎么了?”
乔彻也随之看了过来,想到什么,浓眉紧皱。
大爷咳嗽一声,弹了弹烟灰,扯着嗓子吼: “得交物业费了。”
邵淇微微一滞,半秒后她点点头,“忘记了,明天交。”
她肩膀线条绷紧,手臂贴在身侧,往楼道口走。
乔彻贴近她,压低声: “家里有人?”
邵淇捏了下他手心。
他们物业费一年一交,哪里可能欠。
再联想到上次泼油漆那事,给大爷塞了钱和电话,说有人来时打电话提醒她。
她没有抬头,余光却瞥向二楼的窗户。
没有亮灯,窗帘紧闭。
乔彻扯下唇,心里已大致猜到来人,站定,攥住她胳膊。
“人是冲我来的,你在这等我。”
她摇头,步伐加快,径直往里走。
他拉住她,“这事跟你没关系,别瞎掺和。”
邵淇目光落在他腹部,“我保护你。”
“……”乔彻无奈,“真不用。”
她手上使了力挣脱,没时间同他争执,往前走。
“我担心雪球。”
一上二楼,从窗户灌进的冷风吹得他们背脊发寒。
她面色平静,从包里翻出钥匙。
乔彻抢过,把她护在身后,钥匙插进锁眼,还未来得及转动,防盗门便开了。
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擦着他脖子划过。
乔彻早有准备,一歪头,躲开。
“张龙。”他看着黑暗中坐在沙发上的铁塔般的男人,无声笑了。
不知是谁把灯打开。
霎时,橘黄色的灯光撒满一室。
张龙仍然是那副憨憨的、蠢蠢的模样,穿着那套蹩脚而不相称的西装,大金链子垂在胸前,随之他身体前倾的动作晃悠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