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管忙跪地磕头,小心翼翼地收起几株灵芝,气都不敢出一声。

秋意凉薄,萧猊只穿一身素雅的墨青绸衫,乌发落背,深邃俊美的面容隐忍了几分倦怠。

香炉里燃烧的木料有宁神效果,对萧猊却作用甚微,心浮气热,时常头疼。

他久夜无眠,数次合起眼睛,总会看到一双乌黑清凌的眸子,睫毛濡湿,眸色饱含难过委屈。

那人轻声说了句“用了就没有了”。

灵芝,灵稚……

萧猊屏退刘总管,起身拿起香案上的那本万物志,深若冷渊的双眸落在灵芝精怪那一行字墨褪色泛旧的卷页上。

秋雨不绝,犹若线弦,断了续,续了断,偶有停歇的时候,天色都是蒙了层沉调的灰阴。

温度骤降,风大。

静思院的内阁起了几处炉子,刘总管拿着刚从梅园送来的药,穿过回廊避风的纱幔,在书房外静候。

和太师通报的人离开,刘总管方才敲门入内。

“太师,梅大夫送的药到了。”

萧猊中毒的事知情人极少,他身骨生下时有损,从娘胎带出的病缠身多年,自小被恩师用药养大,实属不易。

萧猊很注重养生之道,这几年身体靠药疗恢复得与常人无异,却因中了禅心飘雪,勾起不少病苦。

禅心飘雪已解,萧猊的身体没有如预期那般恢复如常。

那株救了他一命的灵芝,是解药,同时也在他体内种下难以根除的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