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夫只管交待去了哪里,做过何事。”
萧太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梅若白对此略有耳闻。他也不想惹事,于是将今日做的事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我一直在梅园中,晨起洗漱用过早饭,就去东边的几处药园子打理药草。”
“后来又到后山,后山专门养种灵芝此类药材,我与随身小厮看完一圈,刚下山,刘总管就将我送到太师府邸。”
萧猊眸光锐利:“梅大夫还种了灵芝。”
梅若白点头:“自然,园内种植药材不下百种,除了正院和一处偏院住了人,其他地方都用来养种药物了。”
萧猊不语,饶是他生性多疑,然而此时心里也知晓自己在难为这名双腿有疾的大夫。
灵稚远在雾清山消失,如何会出现在燕都一地。
他隐去眉心的阴骘,施完针后就让刘总管把梅若白送回梅园。
萧猊自从梦里见到灵稚挖心头血给自己喂食解毒的画面,心思比从前更重了。
冬时下了一场大雪,观赏池覆盖着厚厚的冰面,犹如鹅毛的雪花轻轻柔柔地从窗檐落下积在地面,静思院内葱绿的树枝被包裹得展不出枝芽,唯有几处寒梅盛放,暗香浮动。
刘总管昨日从灵明寺求了一张护身符,他家中小孙儿自入冬后总生病,断断续续不见好。
老人心里惦记,天还黑就乘马车到城郊远处,步行数百层险峻的石阶,登上灵明寺诚心求来这一张符。
萧猊看见时问了一句,刘总管如实回话,瞥见主子若有所思。
那天梅若白来太师府为萧猊施了几次针,便止住咳血症状。
但萧猊却梦不到灵稚了,自回燕都后总在夜里纠缠他的梦境,蓦然间消散,就仿佛灵稚已经死去那般,再回不来。
虽是一个梦境,而萧猊百般确信,总是呆呆笨笨的小药人,取了他的心头血替自己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