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柒立刻摇头:“多谢主子召回,属下这就收拾收拾马上出发。”

萧猊靠回梨花木制的太师椅上,批完几份公文,再次拿起千里镜,朝静思院窥望。

梅若白不知说了什么,灵稚眉眼弯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般笑过了。

萧猊捏紧千里镜,指节泛白。

想破坏,想把灵稚夺回怀里,想独占灵稚的笑容。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只要不是他……灵稚和旁人就能如此放松地相处么?

刘总管候在书阁外,主子这架势,想必又要将所有闷气置在心中消化了。

他幽幽叹息,天下之物尽揽在手的主子,何时变得像此刻这般。

深夜,夏风清凉。

案头的灵芝随风微微晃动,饱满圆润的伞盖已有常人半个手掌大小,几只闪烁青光的流萤从轩窗飞进,绕着灵芝舞动。

后半夜,灵稚应当睡下了。

每次萧猊只能挑这个时辰过来,银白的衣衫迎风轻动,乌发落在背后,素净洁白,面容俊美清隽。

他立在门外,静静听了片刻室内的动静,方才悄声推门,月色拉长地面的影子。

萧猊取出一些心头血,转头竟见原本安安静静待在盆里的灵稚出来了。

少年靠在坐塌上沉睡,约莫连自己为何突然跑出来了也不知。

萧猊注视,不知不觉痴然。

不能见灵稚时告诫自己远远瞧一眼就好,此刻见到了,满腔滚烫的思念随心口未熄的热血涌动。

他本该给灵稚喂血立即离开,可萧猊手脚僵硬,他动不了,不愿动。

深邃狭长的黑眸微微阖了阖,萧猊俯身,起初只是很轻地拥了一下灵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