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萧猊突然出现将他带走,此刻的灵稚恐怕还在忙着救治病患。
常人身子素质比较好的,经过这天的忙碌身子都吃不消,何况灵稚。
他束起的黑发已经乱了,汗水打湿一小绺贴在白润的颈侧。比颈肉更白的则是脸色,嫣红的唇透着几分劳累而至的苍白,漂亮而脆弱。
但萧猊清楚地看见灵稚眼底带着一股坚持的韧性,这股韧性并非存在感强大的,而是像一株根茎细小却如何都不会断的青芽,惹人心意震动,滋生怜惜。
天色已晚,雨势在夜里又大了许多,红沉沉的夜幕下几道闪电犹如利爪劈过,雷声大震,灵稚的心跟着紧张地跳了跳。
萧猊说道:“先进屋吃点东西,”顺口放出理由诱惑,“饭饱后才有体力做事。”
灵稚身形不动,回廊檐下飘进的水钻进人的衣襟,浅灰色的夏衣有些湿了一小半。
比起太师府供给灵稚所穿的锦衣,这身粗简的衣衫萧猊怀疑它会在灵稚的肌肤上擦出刮痕。
他道:“雨太大了,随我进屋,可好?”
灵稚靠自己是没法走出这座院子的。
雨下得大,没有人送伞进来,明明只是萧猊一句话的吩咐,他没让人送罢了,私心想让灵稚休息会儿。
这半年萧猊不曾断过灵稚的消息,对灵稚而言也许他们分开了半年,在萧猊心里,却恍若没有发生这一切。
灵稚的经历,一举一动,每隔固定的时日,都会有人记录成一个本子送到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