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稚把碗里的汤喝干净,舌尖舔了一下唇边的油渍,说道:“我吃饱了。”

他没接萧猊的视线,更没转过脸去看对方。

萧猊倾身,试图抬起灵稚胳膊的动作微微一顿,偏过脸孔近距离的注视少年。

“可有哪些地方受伤。”

灵稚救治的工人有些被压在较为低矮的角落里,他不得不趴下以便施救。

因此手脚各处很容易被泥土里混杂的石子划破,萧猊想掀开灵稚的裤管和袖子检查。

灵稚微微挡开萧猊的手:“我已经上过药了。”

萧猊脸色微沉,声音却柔和的低叹:“我不希望你受伤。”

灵稚摇头,清澈纯洁的目光直视萧猊的眼睛,认真与他解释:“一点磕碰,比起受伤的工人算不得什么。”

饶是灵稚不懂得水利的重要,在大坝周围待了半日,渐渐的也能看明白当前形势。

他松开轻抿的唇,询问道:“萧猊,如果水坝被冲毁,大部分农田都会让洪水淹没?”

他想了想,继续说:“还有下游途径的村镇,百姓的性命会危险么?”

萧猊哑声,看着灵稚专注而小心的神态,已经克制不住地在他微微濡湿的发后抚了抚。

他道:“不止淹没农田,沿岸与低处的村落都会受损,房屋冲塌,会死许多人。”

在灵稚脸色变化前,萧猊说道:“我已经命人将范围内的百姓全部撤离,受水灾导致的损失,之后会从国库拨发的灾银进行补发。”

灵稚收起怔然的神色,他的余光从萧猊脸上虚晃地移开,不由自主地望着对方的手。

他指了指萧猊的虎口:“你受伤了。”

萧猊虎口上有擦伤的血痕,血止住了,伤口两侧微微外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