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意义告诉校长就够了,毕竟能以外国人的身份当上秀知院的校长,这位法国人绝对不是什么傻瓜。

果然,秀知院校长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点的不愉快,他仿佛化身为最宽和慈祥的长辈,笑呵呵地将佐治椿扶了起来。

“哪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五条先生是个风趣的人,这样的客人来到秀知院,会让我们的校园多上许多不一样的色彩,我很期待!”

不愧是全日本最顶尖的私立院校的校长,这话术真的毫无破绽。

佐治椿从善如流地被扶着站直,余光微微掠过一旁的藤原千花。

只一眼,他就确认了这个女孩的身份。当初夏目转学进入东京高专的手续他是全都阅读过的,至于那个碰巧被五条悟挑中,成为了夏目的叔叔挂靠着的藤原本家亲戚一家,他也多少有过了解。

真巧啊,她居然是秀知院的学生代表之一吗?看来以后可以让夏目君多和他这位表亲交流交流,当然,是在双方都愿意的前提下。

不过看这个女孩对待他们谨慎小心的模样,大概是有些难度的了……

佐治椿的心思转的很快,他错开视线,观察起其他人。被他‘不经意’看了一眼的藤原千花:怎么回事,刚刚好像有一种被什么可怕的家伙盯上了的感觉……是错觉吗?是错觉吧!噫,好可怕!

秀知院校长把他扶起来以后,自然而然地问道:“这位同学,不知道要怎么称呼?”

佐治椿微微一笑:“在下名叫佐治椿,具体的自我介绍就等到正式的场合吧,请您用‘椿’这个名字称呼我。”

一见面就要求别人用名字称呼自己也是件挺奇怪的事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五条悟的任性妄为在前,什么奇怪的举措都变得可以接受。

秀知院校长配合地说:“那我就叫你椿君了。”

“好的。”佐治椿颔首,又看向站在校长身后的学生会一行人:“各位也这么称呼我就好。”

佐治这个姓氏,高专的同学和后辈们叫一叫也就算了。事实上了解他的人基本都很少用姓氏称呼他,就算是认识时间最短的夏目和顺平也一样。不过这其中不排除他们两个是被伏黑惠带偏了的缘故,基本所有一年级都学会了伏黑惠称呼他的方法,提到他就是‘椿学长’。

佐治椿从没有特地对他们提起过这件事,不过如果是真的在意他的情绪的人,自然能察觉到他隐藏的偏好。而对于秀知院的陌生人来说,佐治椿就会特意把这件事拿出来说道一下了。毕竟人家不会特意照顾他的情绪,而他自己对陌生人也不会有对后辈们一样的包容心。

既然如此,不如就提前把话说明白,省的到时候自己不愉快,对方还毫不知情。

四宫辉夜在听到佐治椿的姓氏时,表情就有过短暂的一瞬间愣怔。在他明确地提出用名字称呼自己后,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少年给她带来的熟悉感并不是错觉,她的的确确是在某个人身上见过相似的长相。

而那个人,正是一般人不得见的佐治家主的妻子。

比起父亲,佐治椿的长相更多的遗传自母亲。他们的轮廓都是柔和的那种,放在佐治夫人的脸上就是典雅温柔,放在佐治椿的脸上便是俊秀随和。

而佐治家主的长相则更偏向于硬朗那一派的,佐治椿的脸上有些小细节和他一模一样,但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或者对面部构造很有了解的人,很难看出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四宫辉夜相信自己的眼力和判断力,佐治椿和佐治夫妇的相似度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巧合’就能解释得通的了。若只像一方也就罢了,偏偏是两边都像……

可是,据她所知,佐治议员和他的夫人这些年来只有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还早早夭折了。

辉夜下意识做出了用右手扶着左脸的动作,让自己镇定下来:冷静,冷静地思考。

她一边用完美无缺的礼仪招待着东京高专的人们,一边疯狂头脑风暴——

——首先,是长相,这是绝对绕不过去的一关,是佐治椿与佐治家的血缘关系的证据。

其次,虽然佐治家的儿子早夭的消息已经在上层社会的圈子里流传了十多年,但是究竟是不是真的,佐治议员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或许也是因为没人敢拿这个问题去问他,冷不丁地用人家早亡的儿子去戳人家伤疤,这不是结仇吗?不过仔细一想的话,如果儿子真的早早夭折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佐治家都没有再诞生新的孩子?

要知道换作其他三家四大财团,孩子都已经生了好几个了,甚至其中还会有非婚生子。辉夜自己就是四宫家主和妾生下的女儿,并非正室所出这一点也让她在童年吃了不少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