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点十分,车队打沈厚仁的电话,他们到青龙镇了。
三个人穿上外套,和两只狗子抄近路往农庄西北的山头跑。
看到夜幕中缓缓走进视野的车子,黎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指着专门运送汽车的双层超长笼车问沈厚仁:“这就是你说的大车?”
沈厚仁不满地说:“嗯,法律规定的公路货运车规格太小了,要不今天一次送完,我以后就能专心种植了,现在,还得再跑一趟,弄得我都没法安心研究新品种。”
等车队到了跟前,黎下指着车上那些直径35公分左右、长度超过30米、树冠用篷布包成火炬头的大树,再次问他:“这就是你说的树苗?”
沈厚仁一脸不屑地说:“嗯,不满三十年的树龄,不是树苗是什么?”
黎下深吸一口气,接着问:“你多大你爸妈给你租的种植园?”
沈厚仁说:“我妈对我说过,他们把我抱回去大概三个月,就开始找地方了。
我爸抱着我跟他们跑了好几个农场和郊区苗圃,最后能选中这个种植园,是因为我一到那儿就尿了,把爸爸的衣服尿湿一大片,我爸妈认为,我的这个行为就像杉下和楸下一样,是想占地盘,表示我喜欢那里,就给租下来了。”
黎下以为沈九州说的“抱养”是一个专用词汇,代指一切“把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领回家抚养”的行为,没想到沈厚仁居然是真的被“抱”回去的,黎下纠结得甚至忽略了这句话里另一个重要且诡异的信息:沈家二老怎么会给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孩租种植园。
他继续问:“你的那个种植园多大?”
沈厚仁的脸有点垮:“不到两千亩,我妈本来想把隔壁一个三千多亩的农场一块租下来,我哥不让,我妈就……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