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起身道:“校尉,标下这便去整军!”
“慢!”
蒙恬一伸手,喊住了陈守:“陈兄弟且先留步,听为兄一言!”
陈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抱拳道:“校尉还有何事?”
蒙恬遥遥虚按:“陈兄弟何必如此拘谨,坐下说、坐下说。”
陈守依言落座。
蒙恬拿起刀子从身前的食案上摆放的羊腿上,割下一小块已经冷却的羊肉,喂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慢慢说道:“陈兄弟,可敢与为兄一道赌把大的?”
“怎么赌?”
陈守有些讶异看着蒙恬,以他蒙恬的了解,蒙恬并不是一个喜欢用奇的人。
“以屠睢对令郎的忌惮,此战他必布下重兵殿后,防御令郎突袭。”
“而蒙城虽不是城高池坚的大城,但城内有我部守城,要想在三通鼓之内拿下,攻城之兵必然不能少于四万,且只能以蓄势相应之法,择一城门强攻之!”
“如此,他中军之虚空,可想而知!”
“令郎送来的屠睢军布防图,你也都看见了。”
“为兄若是没猜错的话,此战他是以围三缺一之法攻城,缺在南城门。”
“此战为兄率兵守城,你即刻率你本部兵马,趁夜出城,伏兵于南城五里之外,那里有一片山林,小心埋伏,难被屠睢军发现。”
“待到令郎领兵杀至,陈兄弟再趁屠贼中军大乱之际,一举杀出、斩将夺旗,立此不世之功!”
蒙恬笑道:“陈兄弟不总令郎天资太高,父纲难振吗?这便是陈兄弟一振父纲的最佳时机!”
陈守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屠睢军的布防图,才发现按照屠睢军的排兵布阵,确如蒙恬所说,乃围三缺一之法。
他沉吟了几息,忽然也笑了:“我今日才知,我在蒙校尉的眼中,竟愚蠢至此!”
蒙恬一听,惊讶道:“陈兄弟何出此言?”
“我领兵奔赴砀山之时,我儿曾一再提点我,我陈家乃是商贾出身,这亏本的买卖,我陈家人不能干!”
陈守不紧不慢的说道:“可听蒙校尉方才所说,怎么出城去与屠睢打生打死的,都是我陈家呢?用我陈家人的性命,去抢我陈家人的功劳,啧……”
他笑吟吟的冲蒙恬竖起大拇指:“蒙校尉之才,用来领兵打仗,实在是太屈才了,你若是去行商,定能富可敌国!”
言罢,他起身一抱拳道:“吾陈郡儿郎,自入砀山,逢战战必争先,将令之下从无推脱,没有功劳也总该有苦劳,此战请将军容许我陈郡儿郎作接应军!”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县衙行去。
蒙恬并未辩驳,面带愧色的目送陈守出门去……非吾所愿,实是君命难为啊!
……
陈胜领兵抵达蒙城之际,天色已经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