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打了一桶水,将粗衣的袖子挽起来,仔细的擦拭着马匹,就在此时,几个仆役从旁边走过来,似乎正在唠嗑儿。

“听说了没有,将军下令要斩首敌军了!”

“是了,叫甚么……唐邕的?”

白建洗马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微微蹙眉。

那几个仆役还在唠嗑,继续说:“要我说,这个唐邕也是可怜儿,齐军都撤退了,只留下他和几千人,那不是等死么?”

“可怜甚么?他那是傻!你说他傻不傻,明知道是等死,现在却不知悔改,咱们将军明明给了他机会,他倒是好,清高的很呢!这种人死了算了,留着也没用。”

“午时就要斩首了,听说杀了之后,还要把脑袋抛出城门呢!”

几个仆役说着,从旁边路过,根本没有注意白建,很快远去,白建兀自立在马厩之中,洗马的动作却没有继续,突然将刷子扔下,似乎做了甚么决定,转身大步离开马厩,朝着定阳府署的幕府大堂而去。

杨兼正坐在幕府之中批看文书,小包子杨广在一边帮忙,因着他们打定主意要从宜阳进攻雒阳,再从雒阳迂回邺城,所以一切都需要精准计算,粮草辎重等等,都等着经手批看。

就在此时,“踏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急匆匆进入幕府,杨兼撩起眼皮只是看了一眼,原是原北齐骑兵参军,如今军中的洗马奴白建,随即杨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忙碌手中的文书。

白建走进来,拱手说:“将军。”

“白将军,”杨兼淡淡的说:“兼如今正在忙碌,如果白将军没有甚么要紧的事情,先请回罢,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