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井盖被人从内部缓慢挪开,与道路摩擦时发出了粗砺刺耳的声响。
一条爬满缝合线的惨白手臂突然从井盖内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路面,在那里留下一个带着水渍的掌印。
真人喘息着,从井盖里赤〇身〇裸〇体地爬了出来。
他扶着电线杆,摇摇晃晃地穿过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的人群,一路走进了昏暗潮湿的小巷。
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真人终于缓缓地滑坐了下来。他仰头看着被小巷的墙壁挤得逼仄的天空,张嘴大口大口喘息。
——那个敌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从来没听说过的、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但自己的无为转变竟然对他没有用……
真人眼中倒映出小巷上方被分割得弯弯曲曲的天空,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被抓住之前看见的景象。
自从被人抓住开始,明亮的光照就让他什么也没法看清。因此,最后留在真人脑海中的景象,就是那个头发偏长、下垂眼、长相有几分忧郁气质的黑发少年。
在被白光剥夺视力之前,真人清楚看见,发光水母是跟随着那个少年的。被抓住之前,他的攻击对象也是那个少年。能感受到的咒力,也只有少年的咒力。
——这么说,刚才抓住他的,一定也是那家伙。
虽然刚才的自己因为两面宿傩导致的旧伤实力大减,但收拾个把咒术菜鸟还是没问题的。由此可见,那个看上去单薄纤细的少年虽然咒力单薄,但单论肉〇体的防御力,绝对有一级咒术师以上的水平。
……说不定甚至不输给那个两面宿傩。
真人体验过两面宿傩给人带来的恐惧,那就像是仰望天空时给人带来的渺小无力感。
……什么也来不及做、学会的招式与技巧在来得及使出之前就被瞬间击溃。千年来的诅咒之王果真就是那么恐怖的、不讲道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