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日便要入宫教习陛下,所以今日想来查看下陛下的功底,好做些准备。”
好看的人,就连说话也是极为好听的,王太后先前的不悦,通通融化在了许临的这张脸前,消失不见。
王太后出身名门,户部尚书正是其父,在这大殷国里,虽说不上只手遮天,可她私底下养几个面首,是绝对无人敢置喙的。
此刻,看着许临的脸,王太后早已起了心思。
不过,可惜这人是丞相的门生,轻易动不得。
只待来日方长,恩威并施,定叫这年轻人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
……
王太后摆了摆手,婢女顿时心领神会,去将小皇帝举着的水盆取了下来。
直到此刻为止,在旁边做了许久背景板的小皇帝,才终于有了存在感。
起身拍了拍衣摆,他弯腰行礼,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谢过母后。”
谁料,太后竟是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对着许临笑道:“先皇死的早,往后哀家这里怕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哀家瞧你生的面善,许是一见如故,想平日里与你多说说话,日后你在宫里当差之后,莫要忘了来我这宫里多走动走动。”
……
话讲的如此直白,别说许临了,就算是一旁的小皇帝都明白了太后起的什么心思。
小皇帝的眸光先是扫过状元郎那张清俊的容颜,再落回到王太后那张已经有了皱纹的面容。
他笑得一脸的纯善,内心实则早已唾弃起了这老妖婆的荒—淫。
看来,又有一位青年才俊要献身喽,不过那又与他何干?
他殷闻歌不过一个傀儡,自身都难保,虽贵为皇帝,却在这宫里好似随波逐流的浮萍,又如何顾得了这位状元郎?
……
等许临告了退,便带着小皇帝出了太后的寝宫。
两人相顾无言,一路穿行在幽长的回廊之中。
这样的沉默,与这压抑的深宫一般无二,小皇帝跟在许临的身后,亦步亦趋,直到被他临着越走越偏僻时,殷闻歌终于沉不住气了。
“先生这是要带朕去哪?”
熟悉的声音却略带稚嫩,许临一僵,终于从那游魂似的状态中,回过了神。
沉默良久,他艰难的转过了身,在看清那孩子的样貌之时,满心的酸涩再也无法抑制的涌上了心头。
眼前的少年生的和闻歌有八分相像,可他比起闻歌又多了分稚嫩,五官之中的锐利也消去了,变成了惑人的媚色。
这样的媚色,许临见过很多回,每当闻歌情动之时,都是这样的神态。
在这样一张熟悉的脸前,许临的心中五味杂陈,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走到小皇帝的身前蹲下,在那少年警惕的眸光之中,许临伸手去碰他的膝盖。
“跪了多久?疼不疼?”抿了抿唇,他又补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回应他的,是小皇帝宛如遭遇了洪水猛兽一般,惊慌的后退。
在站定之后,殷闻歌看着还蹲在原地的年轻臣子,忽而便笑了开来。
他一笑,原本媚色横生的面容,更加勾魂夺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