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开口问道:“我出身贱籍,是她看不起我的出身,舍不得冼家的荣华富贵,才会弃我如敝履,倘若她真的爱我,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和我私奔!这一切都是你在骗我,你在撒谎!”
到底不是出生于世家,豫琴殊不明白的道理实在是太多了,看着他如此执迷不悟的样子,白闻歌很想甩个冷脸,但又碍于许临还在对方的手中,这便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
“因为冼千结是冼家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她先是冼家人,后才是自己,她即享用了身份带给她的便利,在冼家落难时,又如何可以一走了之!那是她冼家嫡女的骄傲,就算冼家男丁全部被抄斩,就算是吊死在祠堂里,她都必须和家族共存亡!”
……
白闻歌之所以会知晓这些,正是从昨日那些小鬼的口中得来。
冼千结一直都是冼千结,是那个会在私下毫无端庄可言,偷吃糕点,偷溜出门,捉鸟逗趣的冼千结。
可豫琴殊,早已不是豫琴殊。
……
笑声凄厉的划破夜空,那些血雾倏忽间消散的一干二净,豫琴殊跌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着无尽长夜,满目空洞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他没有分半个眼神给赵大花,这让对方得以喘息,更加缩减了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想起来道士不悟所提到的琴,豫琴殊顿了顿,双手朝着虚空中一握,一架古朴的桐木琴忽然浮现在了他的掌上。
将那琴猛的掷于一旁的石块上,伴随着刺耳的碰撞声,那琴滚落在地面上,倏忽间有了裂缝。
伴随着袅袅的白烟,一女子的身影在黑夜里若隐若现,聘婷玉立。
可惜的是她满目呆滞,双眸赤红如血,正如一只无觉的木偶一般,飘忽在原地。
看着那女子熟悉的面容,豫琴殊手脚并用的从地面上爬起来,颤抖着奔去想要拥抱她,却是扑了个空。
“那是冼小姐的情魄,她一直附在你的琴上从未离去过。”
不悟垂眸,长叹了口气,随着身体机能的逐渐复苏,他终于可以从地面上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