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琴房这事,何止是今天这一回?早一年前,他就已经是少爷琴房里的常客了。”管家将托盘递了回去,嘱咐道,“去忙吧,别打扰到少爷们的聚会。”
佣人点头,退下。
…
韩叙白将一盏精致的茶杯递了过去,“你爱喝的白茶,试试?”
爱喝?
他似乎没有爱喝茶的习惯?
黎卿盯着递到眼前的茶杯,默默接过。他顾着韩叙白的面子,稍稍抿了一口,醇厚的口感瞬间席卷了味蕾。
黎卿眼色一亮,又喝上两口,“……好喝!”
韩叙白见他喜欢,满足一笑,又给自己斟上一杯茶,“你要是喜欢,我迟点让人给你带点回去。”
黎卿点头,完全不客套,“韩先生要是舍得,我也不介意。”
“别一口一个韩先生,喊我名字就好。”韩叙白开口。
黎卿闻言,余光瞥见对方手上已经结痂的伤疤,坦然改口,“叙白,你的手……”
自己的名字从青年的口中流露,比钢琴声还来得动听。
韩叙白重新勾起和煦的笑意,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等伤口完全愈合前,得少弹些琴了。”
“没事就好。”黎卿将茶水饮尽,“要不然,连累你一个大钢琴家,我还真过意不去。”
韩叙白见他空荡荡的茶杯,又给他续上了一杯,“……你没事就行。”
黎卿微怔,显然没想到韩叙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眼色微闪,终是试探性地问道,“叙白,我们以前认识?”
要不然,以对方‘艺术家’的性子,当初不可能主动跑到黎家,更不能选择在宴会上帮他。
韩叙白手中的动作一顿,抬眸注视着他,“当然。”
黎卿得到想象之中的答案,突然有些说不出话。和往常一样,他反反复复确认过,原主前二十三年的记忆里,和韩叙白没有丝毫相关。
而他确定自己是从八个多月以前,取代原主的,成为现在的黎二少爷。
可后者偏偏和宋嘉述等人一样笃定——他们认识他。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苏漾和我说过了,你的记忆有缺失?”韩叙白见青年不吭声,主动转移话题,“现在重新认识也不差。”
黎卿听见这话,会心一笑,“嗯,学着文人雅客以茶代酒?”
韩叙白落在他脸上的视线一凝,最终绽开一丝悦意,“好。”
两人小聊了一会儿,黎卿这才环顾起这间琴房。
琴房的面积很大,靠窗的主位台上放置着一家白色的三角钢琴。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架子,一侧放置在各类琴谱曲本,而另外一侧的架子上则是各类国际重级奖项的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