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躲起来不愿意过生日的人也是厉淮深!更不是你那每年都能得到生日礼物的娇纵儿子!”
“你从没回来看过他一次,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次意外的见面后,跑来告诉我,你对他有亏欠?”
黎卿的眼眶越来越红,声线更是被气得有些发颤,“你以为给块独一无二的传家宝,就能弥补他这些年的痛苦吗?”
“你以为淮深听见这些话,他会开心吗?”
黎卿的每一句质问打在了白雅的心坎上,让她脸上的血色尽失,却又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是啊。
这怎么能弥补呢?明明一切都错过了。
“你辈分比我大,按照你和我母亲的关系,我也该称你一声阿姨。”黎卿把好话说在了前头,转念便直接戳破——
“但抛开这一切,你这些做法根本不是为了弥补淮深,你是想让自己有个心安的借口!”
上一辈的感情,他身为一个外人,无法判断谁对说错。
可在身为父母的这件事情上,无论是后来的厉睿,还是现在的白雅,都是彻彻底底的失职!
淮深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摊上这么一对父母。
白雅没了声,心底的不安和自责一阵盖过一阵——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离谱?
但她已然有了新家庭,根本没办法回到厉淮深的身边,也没有任何的资格,要求对方回到她这位母亲的身边。
丈夫米特前段时间还被查出了癌症,左右不过几年的短暂光阴。
在这个时间段,她实在无法抛弃陪伴了自己大半生的另一半。
“米特夫人,淮深让我转告你,他不会去干扰你的家庭,也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
黎卿捂了捂双眼,喃喃道,“他很感谢当初的你,毅然决然地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同样的,也请你往后当做没他这个儿子。”
二十多年过去了。
厉睿和白雅这对父母,对现在的厉淮深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白雅垂眸,无声留下眼泪。
两人就这样静默坐了很久。
终于,白雅慢慢起身,朝黎卿深深地鞠了一躬,“黎卿,无论如何,请替我好好谢谢你的父母。”
她顿了顿,语重心长道,“也谢谢你陪在他身旁。”
青年那日在机场的休息室说过,他在等他的恋人。
这一句,足够让白雅确定,黎卿和厉淮深的关系。
虽然才见过三面,但白雅很欣赏黎卿的性格和为人。
后者为了厉淮深如此直言批判自己,想必两人间的感情不会少到那里去。
“这块白玉,还是请你替我转交给他,谢谢。”白雅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这背影,好像比来时苍老了不少。
等到白雅完全离开了咖啡店,与黎卿相隔的、看不见的后座才有了些许动静。
厉淮深走了过来,看着呆坐在位置上闷闷不乐的青年,眼色微晃,“怎么?”
黎卿将他拉坐在自己的身边,半靠在男人的怀里,郁闷地叹了口气,“早知道不让你过来了,听到这些解释,还不如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