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赤藻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没有回答,大概连医生说什么都没听清。
杜玉台偶尔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只吃过苦头的丧家犬,见着主人就欢欣鼓舞,一旦主人离开,就恹恹地跟要死一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这样护着米琳,现在连问都不问一句,不过也是,古德白如果不说,他大概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米琳失踪了。
于是杜玉台又耐着性子说道:“你干嘛不跟他说?”
“说什么?”这下武赤藻终于听见了,他茫然地看着杜玉台,好像没听懂,“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啊。”
杜玉台叹了口气道:“你干嘛不告诉他,你想跟在他后面,不管他去哪儿,你也想去哪儿,待着当个雕像也不要紧。”
武赤藻难为情地笑了下:“他一定会不舒服的,我感觉得到,他最近很不高兴,我不想惹他更不开心。”
“你这个样子,要是以后考上大学,难不成也眼巴巴地跑回来吗?”
武赤藻天真烂漫地回答道:“老板说我们就要搬到市中心去了,离大学城很近,我上完课就可以回去。”
“那以后呢?”
“以后?”年轻人奇怪地看着杜玉台,“以后当然也一样啊。”
杜玉台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实在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谁病得更重,反正两个人的情况都不轻就是了。
“你可以跟他说说看你的想法啊。”
武赤藻这下是完全不懂了:“可是我没有想法啊。”
杜玉台放弃话疗,等古德白回来的时候,他拖长了音问道:“我打算吃个水果,楼下还有吗?”
“有。”古德白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他刚刚出去处理了个电话,有几个酒会需要出面,“给武赤藻带一点上来吧,对了,你去买身新衣服,刷我的卡。”
杜玉台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有消息?”
“还不能确定。”
如果莎乐美当初来的时候是真的为了名单,就不会对着古德白开上那么两枪,现在古德白手头上有还算友好势力的隐形人组织,明显拿着内奸牌不过不太可能会跳反的余涯——他隐约猜测恐怕莎乐美是狗急跳墙,大概是自己失去记忆后寻找真相的行为给了他们一定的压力,既然如此,不如暂时安静一段时间,让杜玉台去调查看看他对象的事。
说不准从云山栖身上能挖出点惊喜,最好是云山栖的确是个情报分子。
这样的话,如有必要,杜玉台完全是个很好的人质。
不过说起来,古德白本来还以为干异能且见不得光这一行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没想到居然还会出莎乐美这样的极品。
单枪匹马就敢往别人家里闯,也不怕把命留在这里。
不过异能者似乎的确不能用常理来衡量——比如说陆虞。
古德白掂量了片刻,凑过来弯腰轻轻吻了下武赤藻的额头,年轻人讶异的神态混着孩子的天真跟男人的茫然,当老板的倒是面不改色,平静地看向医生:“这大概不是吊桥效应了。”
杜玉台一时不知道该吐槽哪句话,最终忍不住道:“啧啧啧,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而武赤藻熟透了,要不是他的异能跟火无关,卷子大概能被烫没半边。
第59章
新衣服贵得要命。
这次的宴会在酒店顶层举办, 杜玉台跟着古德白一起下车时, 不得不感慨下有钱人的奢侈, 他看着请柬被递交出去,跟着人走入会场之内, 恍惚着感觉自己生命开始了第二次。
曾经在诊所里跟病人谈话的日子才过去没多久一样。
会场里大部分人都认得古德白,上来打招呼的时候, 古德白顺道介绍了杜玉台,按照原本说好的计划那样——可靠的医生跟很不错的朋友。没过多久, 开场舞的音乐一响起来,两个人就自动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