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第一次知道,外面的东西是要钱的,而他,连钱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我不知道。”
谭昭却忽然站了起来:“这个简单,只要找人问问便知道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中年筑基何梁生。
谭昭一道传音过去,何梁生那边倒也痛快,很快便一道传音回了过来:“枯了,但它是金桂国的国树,即便如此,皇帝也依然派人悉心照料着。”
这个遣词造句,就有点微妙。
“她……居然没死吗?”季淮安完全愣住了,这个消息于他而言,真的无异于平地惊雷了。
“也不能这么说。”谭昭想了想,才道,“植物妖修,与旁的修士不大相同,只是能做到这般毁损,即便他日灵气修补过来,她也不会再记得前尘往事了。”
说得简单点,就是另一种新生,谭昭大概能猜到这孩子的母亲没有完全枯死,应该是因为整个金桂国的念力供养着,只是干涉凡人因果反噬过大,才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那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这个问题,就很有灵性了,谭昭于是也给了一个非常具有灵性的回答:“等到天道让她醒来的时候。”
话说到这里,基本就完全明朗了。
谭昭问的问题非常一针见血:“你想离开尚书府吗?”
季淮安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是。”即便他没有钱,不知道该如何在外面生存,也不知道外面的可怕,但他想出去,想离开这里。
他不是他母亲,他向往外面的生活。
他想修仙,得成长生,将这些人统统踩在脚下,他要比任何人都站得高。
这一刹那,谭昭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无与伦比的灵魂光亮。
谭昭原本想把季淮安带出去再说,但就在这一刻,他改变了主意:“我可以带你离开,但……我不能收你为徒。”
季淮安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他刚才说错话了吗?
“你是半妖,天生的木系单灵根,假使踏入修行一途,定然比普通修士进益快上两倍有余,但与此同时,你也必须承受两倍有余的修行压力。”谭昭也不骗小孩,直接将现实摆出来,“我是剑修,只会剑修的法子,修仙界除非是对剑道有特殊的执着,否则极少会有半妖去修剑道。”
“剑道是对心性悟性考验最深的一道,于半妖而言,并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这话掰开了揉碎了讲出来,季淮安虽对修行没有半点了解,却也完全明白了。
但他并不想放弃,又准确来说,他对元律有种雏鸟般的情节,季淮安从未到过修仙界,也不知道修仙界是如何光景,但他莫名觉得,眼前这个人,一定很厉害,他如果不抓住对方,或许会后悔一辈子:“我不怕辛苦,请仙长教我。”